好好的一場文會被攪得亂七八糟,鄭博彥也因此窩火不已。
儘管使儘了渾身解數,各種旁敲側擊,旁博引證,最後他還是從這些學子們的眼中看見了對自己觀點的淡淡懷疑。
那個小雜碎!
坐在禪房的小床上,看著昏黃的燈火,鄭博彥疲倦無比地歎了口氣,這些年輕人一點大局觀都沒有,一個個的都隻看著自己眼前那點雞毛蒜皮的小利。終究是時機不到,沒成就沒成吧。
吩咐了書童和小廝給自己淨麵,洗腳後,他便在有些堅硬的床上躺了下來。沒有暖床的丫鬟在,他感到很不習慣。晚上上痰了也不知道吐在哪?還是家裡好,早知道不來了。
他一邊感歎,一邊嘗試著儘快讓自己睡過去,並打算明天早起後就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還沒等他清空大腦裡的煩躁,一陣開門的聲響就傳到了他的耳中。才熄滅沒有多久的火燭被重新點燃了,鄭博彥緩緩的起身,神色不悅地望著來人。
“你是怎麼睡得著覺的?”來人搬了張椅子,坐到了鄭博彥的床邊。
看著江宏那張滿是肥肉的臉上正不斷地冒汗,鄭博彥就感覺格外的反胃。
“擦擦臉吧,滿頭都是汗。”
江宏無力地擺了擺手,肥碩的手指上戴著泛著暗光的翡翠戒指。
“我搞成現在這樣子,還不是因為你的事沒有辦好?連一個小孩子都應對不了。你看看人家思源先生和靜涵先生,輕輕鬆鬆就把那些學子帶動了起來。”他略帶鄙視地瞥了一眼鄭博彥,“現在好了,等明天棲霞寺這邊的學子一回城,把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說出去,大好的局麵就會立馬被翻轉。”
鄭博彥坐直了身體,眼裡滿是不悅,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都是名冠天下的大儒,誰都不服誰。
“拿另外兩個老東西來敲打老夫,你這個狗腿子也配!”
江宏毫不在意地一笑,但這笑意並沒有染到他的眼眸中。
“你讓他們兩過來試試!”鄭博彥繼續低吼著,“老夫倒是想看看,他們怎麼說服那些學子心甘情願地放棄科考的好處!”
“是在下失言了。”江宏安撫道。
“本來這件事就不能明說,大家都是在打啞謎,現在這啞謎直接被那個小雜碎拆了,事情還能辦下去嗎?”
江宏很理性地點了點頭,“所以我才要過來找你,希望能把這件事繼續推進下去。”
“怎麼推?還能怎麼推!”鄭博彥很是氣悶地說道,“我早就告訴過你們了,現在不是做這件事的時候!”
“你說過嗎?”江宏頗覺好笑地看著眼前這人,馬後炮之類的事,他們是尤為擅長的。
“怎麼沒說!”鄭博彥的聲音放大了一些,一副據理力爭的樣子,“你去問你主子就知道了。”
“好,我抽空去問。”江宏敷衍的一笑。…。。
“這件事已經黃了,不要再折騰下去了,那個小雜碎還是宗室,錦衣衛和皇帝肯定已經知道了,再鬨下去大家都要遇到禍事!”
“這件事必須做。”江宏臉上一直保持的笑意消失了,他很嚴肅,很鄭重地說道,“特彆是在這個小孩冒頭以後就更要做,如果能逼著當今的皇帝大開殺戒就更好了!”
鄭博彥驚駭無比地看著江宏。
“你們到底要乾什麼!”
“給你的信中不是已經說明白了嗎?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