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定啊。”謝青溪不太在意的應道,“先撿嘛,一會兒下山的時候黃哥會檢查的,不能吃的他會讓我們扔了。”
黃哥就是他們帶隊的向導,一個高高壯壯很健談的圓臉漢子,最主要的任務除了帶大家找菌子,就是檢查大家撿的菌子,彆把有毒的帶回去了。
大家都沒什麼經驗,大多數人想法跟謝青溪差不多,除了一看就不能吃的,都先采了再說。
雖然大家以前都不認識,但今天相處得還不錯,一路上的氣氛都很好,說說笑笑,互相攙扶著,山上熱鬨得很,謝青溪覺得真的很像以前念書時全班同學一起去春遊秋遊。
向語嵐拉她一起拍照,拍出來才發現臉上沾了泥沙,看起來有點搞笑。
“重新拍一張?”
“不用不用,這張也好看,發給我發給我。”
她笑嗬嗬的接收了照片,反手發到家庭群裡,迎來大家明顯是閉眼誇的溺愛誇獎。
應嶼此時已經抵達海城,歸雲集團旗下負責旅遊業務的歸雲在途總部就設在海城,來接他的是公司的總經理葉澤。
葉澤是最早跟著應嶼的助理,就是如今徐添待的位置,特助這個位置,在應嶼看來就來是培養親信,等時機成熟就放出去獨當一麵用的。
因著這份情分,葉澤跟應嶼之間的關係比較近,從說話的語氣就能聽出來,他先是跟大家寒暄說一路辛苦了,接著就問應嶼:“太太怎麼沒一塊兒來?”
歸雲的上一艘郵輪畢方號第一次試航時,應嶼還隻是副總,葉澤還是他的助理,當時應嶼和謝青溪新婚不久,他們是一塊兒登上畢方號的。
葉澤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小應太太還好奇,為什麼這艘船叫畢方號,小應總當場就給妻子講起了《山海經》,還有些得意的告訴對方,歸雲的郵輪都是他取的名字,每一艘都是。
“旅遊去了,沒來。”應嶼笑道,“這會兒估計是在大理某座不知名的山裡當采蘑菇的小姑娘。”
老板講的笑話,肯定是好笑的,大家立刻給麵子的笑起來,一行人氣氛輕鬆的往前走。
截止應嶼抵申這天,當康號已經進行了為期五天的注水起浮和位移作業,明天就可以出塢。
根據計劃,接下來的兩個月,當康號會進行兩次試航,在年底交付,明年年初正式投入運營,執航歸雲在途即將推出的環亞新航線。
到了分公司,應嶼當然是要視察工作的,少不得又要開會聽彙報,而且大家麵對大老板,很明顯比較緊張,會議室的氛圍有點凝滯。
“叮咚——”
“叮咚——”
應嶼的手機連續響了兩下,他放下手裡的鋼筆,拿起手機打開看了眼。
發現是謝青溪發的照片,穿著藍色的一次性雨衣,但不知道是被雨淋的,還是熱的,總之頭發有點濕,幾縷碎發貼在麵頰上,一邊臉上還沾著點泥,手裡拿著小耙子,眉眼彎彎的看上去很快樂。
比前幾天她在家時想這想那、懷疑這懷疑那的時候,狀態要好多了,看來還是得出去走走。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眉眼立刻便柔和下來。
會議室裡的氣氛也跟著好轉,變得輕鬆不少。
開完會,晚上有歡迎晚宴,去酒店的路上,應嶼想了想,還是給謝青溪打了個電話。
美名其曰是:“還下雨麼,安全回到客棧了?”
謝青溪說早就回到了,聲音聽起來還是很高興的,跟他說起從山上下來的事:“撿了滿滿一背簍,一半都是不能吃的,幸虧有本地人帶著,不然撿了有毒的,吃了就得見小人。”
應嶼嘴角一翹:“那就好。”
謝青溪接著問:“你去海城了嗎?我托客棧老板娘幫忙找的菌子剛剛已經寄回去了,空運的,明天應該就能到了。”
“我後天回去。”應嶼靠在座椅背上,扯了一下領帶,“明天新郵輪出塢。”
謝青溪哦了聲,說了兩句一切順利之類的話,就說有事,掛了電話。
他們之間的交流總是這樣簡短,確認彼此安全無事,就會結束了。
應嶼沒覺得哪裡有問題,反而覺得很好,因為既了解到了想要的信息,又不費力。
葉澤和他同坐車後座,見他心情不錯,便趁機和他閒聊,畢竟是遠離集團中央,還是要抓緊機會多刷刷存在感,跟老板聯絡聯絡感情的。
他有些投其所好似的,提到了謝青溪,“前段時間華貿酒店請了位很有名的法甜大師來坐鎮,很多人都慕名而去,董事長回去的時候要不要給太太也帶一份?”
應嶼想到送包那天發生的事,立刻搖頭:“不用,她應該會在大理多待幾天。”
葉澤聞言隻好作罷。
然而應嶼猜錯了,他參加完新郵輪出塢儀式之後,回到陵城時,發現謝青溪已經回來了。
“……怎麼回得這麼早,一周之期是不是還沒到?”他有些驚訝的在正廳門口站住,疑惑的看向麵前的妻子。
是那邊天氣不好,索性結束行程,還是有彆的原因?
麵對他探究的目光,謝青溪一麵幫他脫了西服外套,一麵歎了口氣。
神色和語氣都有些無精打采:“彆提了,語嵐姐和她女兒吵起來了,玩不下去了,我們才會提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