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所在的位置距離兩個人的戰團很是接近。
看得也是真切，但是周康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哪有肖國強和楊秀那般的眼力勁？
肖國強和楊秀，可以心安理得，甚至是好整以暇的在這裡大口大口的吃麵。
但是周康，心係自己親兒子的安危，哪有這番平靜的心態？
而且，從表麵上來看，的確是他周康的親兒子周傑正在和那個女人苦戰。
周康本就是一個在田間勞動一輩子的老農，哪見過這種陣仗？
火焰鞭子？
掌心運雷？
這在周康的眼睛裡，跟特麼的神跡一般！
雖然周康也知道，自己的兒子能夠求來天降甘霖，但是吧，那種東西，在他們樸素的農本思想之中，本來就是玄之又玄的東西。
壓根就沒想著能夠親眼見到這些東西！
準確一點的說法，就是在周康等人的眼中，這種東西應該更像是某種儀式類的東西，而不是一種可以現實存在的東西。
現在，他的好大兒，兩隻手正是滿滿的電閃雷鳴，就衝著，他都訝然不已。
由此，也生出了幾抹怨氣在心腹之中。
這兩個當官的，彆的不說，就算幫不上忙吧，也總不能在自己麵前這麼優哉遊哉的吃麵吧？
還嗦得那麼大聲。
越想，周康心裡就越不舒服，早知道就不給這兩隻會吃的笨蛋肉食者做什麼牛肉麵了。
之前，周傑就和自己說過什麼，古籍裡麵說過一句話，什麼肉食者鄙。
周康原本還覺得，那些肉食者怎麼可能鄙嘛！鄙的人，怎麼可能吃得上肉？
現在，周康覺得自己兒子的話是真的太特麼對了！
肉食者是真的鄙！
“玉姬！”
周傑躲過一鞭子，眼神飄到玉姬的身上。
兩兩對視，剛剛攻防緊湊的對局在這一刹那之間竟然緩了緩。
“要鬥法就鬥法，多說無益！”
玉姬柳眉微蹙，聲音冷冷。
“你是不是還在劉大伯身上下了什麼術法？”
周傑冷聲詢問，天空之上雷聲大作，整個夜幕之下的村落儘數籠罩在那陣陣大風與驚雷之中。
這種情況十分不尋常，天雷懲邪祟，自古不變！
周傑不相信，玉姬一點殺心，就能夠引得天象如此！
“沒有！”
玉姬冷冷說了一嗓子！
周傑眉頭緊皺，玉姬貌似真沒有對自己說謊的必要，要是真有的話，以玉姬表現出來的心高氣傲，肯定是直接挑明了說的。
但是，既然沒有另外的殺招，那天雷為何突然滾滾而來？
而且，周傑之前就已經卜算過了，他們這裡最近一場降水，還得是臘月期間的一場雪。
他自己之前求下來的雨水，可不是什麼求來的，而是請了周城上的一場雨改到山城這邊來下罷了。
所以，現在烏雲滿布是怎麼回事？
雷電交加又是怎麼回事？
這天雷滾滾洶湧之意，早已經讓周傑的心神不定了。
未等他再次思索，刹那時間已過，火焰鞭子再次襲來。
橫掃豎劈，淩厲無比。
招招都是殺意凶猛！
周傑抽空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劉大伯。
此刻，劉大伯整個人麵色灰白，唇齒打顫。
從正常人的視角來看，劉大伯像是中邪了一樣。
周傑僅僅一眼，福至心靈，瞬間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玉姬娘娘！”
周傑堪堪躲過一擊豎劈鞭子，剛剛一走神，差點就讓他被玉姬的一鞭子給弄到了。
不過現在，他也是躲過了這鞭子，倒也還好。
“鬥法便鬥，你這堂堂明道宮宮主，哪來那麼多屁話要說的？”玉姬狠狠的甩了一下空鞭，頗為不耐。
“先停一下，等我說句話。”周傑深呼吸一口氣。
他一語祭出，玉姬整個人微微怔了一下，緩緩點頭。
而剛剛吃碗麵的肖國強，也是擦了擦嘴，同楊秀一起看了過去。
“楊秀同誌，你發現了嗎，這個小夥子身後的那個劉大伯，好像有點不對勁。”肖國強劍眉微挑，淡淡說道。
楊秀抹了抹嘴，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是有些不對勁，要是正經人，哪有什麼時間在這裡發顫。
見到來找自己索命的神仙，或者是什麼妖魔鬼怪，早就跑得越遠越好了！
這廝居然一點要跑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是在這裡顫抖看戲。
端是有點問題在身上的。
“會不會，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楊秀訥訥說了一句，屬於是無心之言。
但是他的無心之言，卻進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裡頭。
“你不是正經神位吧？”周傑輕笑一聲，看著玉姬娘娘的眼神突然多出了一抹無奈。
玉姬微微一怔，點了點頭，她算民俗野神，並不在官方正經神冊之中，算不得什麼正經神。
但野神也算神，雖地位上不如土地城隍灶王爺這類正統神仙，但也有香火供奉。
“我記得，你好像是上世紀初，在妓院裡，為了掩蔽同院姐妹私逃，而被院裡媽媽打死的吧？”
周傑輕聲說道，他當然知道玉姬的過往！
在他治好劉大伯那隻眼睛的瞎之後，就已經順源測算，卜了一卦，卦象之中早就窺得了這個玉姬娘娘的前世今生了。
“而後，你那姐妹給你收屍在杭城湖畔，後來多有同院姐妹祭拜你，而後你又幫了幾個失足女保住性命，故而漸漸在妓院之中傳開了，此後，你才有了半分神格神位！我說的對吧？”
周傑死死的盯著玉姬娘娘的眼睛說道。
“是！”玉姬娘娘眉頭微微一皺，那張長得特彆漂亮的臉蛋有些陰晴不定。
對於他們這種野神來說，刨出他們的根源，就是對他們的一種侮辱。
就像米國的黑鬼並不喜歡彆人說他們是奴隸的後代一樣。
但實際上，他們就是奴隸的後代。
而野神，也多是一方廟宇宮觀罷了，都是凡人所成，或是山精野怪所化。
所以，野神也就有了點黑曆史。
就周傑映像之中，野神成正位的寥寥無幾。
最著名的，還得是東南海邊姓林且功德無量靈感無量的那位天後了。
但姓林的那位神尊，好歹凡胎降世時，有南海觀世音菩薩背書，怎麼說也算是半個正神神位出道，後麵還有三十六次朝廷天子冊封，早已算正神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