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有所不知。”
一捕頭上前,諂媚著說道,
“據卑職所知,最近這書生離奇失蹤死亡案,可不單單發生在我們北郭縣,怕是整個東陽郡被波及的縣也不少。”
百裡璽揮揮袖袍,停下手裡的夥計,專注起來,示意捕頭繼續。
捕頭收刀入鞘,抻抻縣老爺衣角,
“借一步說話。”
兩人轉身來到香樟樹後,
“大人,是這樣。我們縣衙之前一直沒有抓住嫌犯,彆的縣也比我們好不到哪去。況且壓力不比我們小,所以不免就會有人動起歪腦筋。”
捕頭說這話是特意看了看左右,確認無人靠近偷聽後方才湊近百裡璽耳邊低語道,
“怕是有人想要宰白鴨,所以才偷屍體掉包,不想偷到我們這裡來了。”
百裡璽麵色凝重,突又覺得不合理,“他偷個受害者回去,怕是要鬨烏龍吧?”
捕頭嘻哈一笑,“那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什麼?快說,彆賣關子!”
“是!卑職意思是黃三郎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行凶殺人,且有人證,有目共睹,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可卑職懷疑這個黃三郎還有同夥,黃三郎化作精怪溜了,如今同夥趁亂再偷了屍體,怕是要成為一起無憑無證的無頭案了……”
“敢!老子的眼睛就是尺!當街殺人,豈能逃之夭夭?本就牽扯貢生失蹤案,這是罪上加罪!
本官這就命師爺立案,這幫狗賊跟我玩燈下黑?一個都跑不了!
給我派人去查,凡是半個月內跟黃三郎有過接觸的都給我逮起來盤查!
我就不信誰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翻了天不成!”
“是!卑職這就去辦!”
“多帶些人!寧可錯過,切不可漏過!”
“是,卑職明白!”
……
蘭蔭山。
狐斐背弓而行,出城後把校尉兵服換下扔在了路旁。
山澗清淺,溪水湍急。
狐斐是講究人,半路上還不忘在溪水裡洗了個腳,洗去一路疲乏。
下山一趟,還算收獲頗多,美中不足是沒有買些吃食帶回。
故而一路邊走邊打些獵物。
不過運氣不好,一連七箭,都射歪了。
箭袋裡最後一支箭也在剛剛射在了一塊巨石上。
“娘的晦氣,一樣獵物都沒打著!”
狐斐咒罵。
突然有人在身後搭話,
“嗬,你不是晦氣!是惡事做多了,老天也不幫你了。”
聲音尖酸中夾雜著惡意,一語雙關。
“嗬嗬,我以為你準備放過我呢,沒想到還是沒忍住!”
狐斐並不驚訝,一路行來,早就發覺有人跟蹤。
“你不射完最後一支箭,我覺得不放心。你早知我跟蹤你?”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一個人影出現在狐斐側方一株灌木旁,隻探半個頭說話。
二人目光交錯,彼此間並沒有多大驚訝。…。。
甚至言語默契,勝似老友。
來人正是黃三郎,不過此時已經不是道士打扮,上身短打,下身長褲,草鞋,樣貌更像一山野樵夫。
唯獨一雙眼睛賊勾勾的,寫滿了城府算計。
狐斐聳了聳肩,
“不然呢?為了等你,我心心念念的糕點可都忘了打包。”
“嗬嗬,明知我跟蹤你,還把最後一支箭射了,你是不是後悔自己蠢?”
黃三郎倚在一株小樹旁,依舊僅露半張臉說話。
而身子大半藏在樹後。
“笑話,不如此,怎麼引你本體出來?”
狐斐歪著頭,反過來嘲諷膽小謹慎的黃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