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奎自從白日下山後,便依狐斐所言,買了兩輛驢車。
這牲口力氣大,但是走的慢。
對於爭分奪秒的這場賭局,自然幫不上楊二奎什麼。
如此一來,便可讓鐘天佑認為楊二奎出了昏招,放鬆警惕,那麼與虎精之間的通風報信也不會過於緊密。
此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
至於後事,狐斐在錦囊上交代的清清楚楚。
黃芪商會大堂,眾目睽睽之下,楊二奎高聲與鐘天佑談判,
“之前的約定,我不同意!”
“如今官府封路如此之嚴,就算我打通關係,最少也要耽擱上半日行程。
我想了兩天兩宿,這個事兒,伱要麼把時間寬限到四天,要麼,我們撂挑子走人,伱愛和誰賭和誰賭去,反正我們挑夫幫是不接的。
畢竟那一千斤黨參,也不是小數量,如今大道不通,我就不信,哼——,除了我們挑夫幫,誰還能三日內把貨運到臨安府。”
眾人嘩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本身在做諸位一部分是被請來做公證的,尤其兩位藥幫的執事,本就德高望重。
如此大的賭局,即使在臨安也不多見,更何況在北郭縣?
而藥幫也想為自己的名聲造勢,借機一飛衝天,把黃芪商會打造成東陽郡第一商會。
因此被邀請來的商界大佬不在少數。
當然,還有很大一部分,就是純屬來吃瓜看熱鬨的。
如此盛會,自己身臨其境參與,日後有人談起成為街頭巷尾談資,自己也可以吹噓上他一年,臉上也有光。
可是剛剛楊二奎的說法,讓在座的諸位霎時都慌了。
這明顯要撂挑子不乾啊。
問題是伱楊二奎不乾了,這在座的諸位,來到這裡有點像耍猴的……那個猴兒!
“二奎,話可不能說的太死,萬事都有商量餘地!”
“對,做生意和氣生財,我們商幫和藥幫也一樣,都是講的和為貴!大家既然來了,我們就給伱見證著,誰也彆說壓誰一頭,咱們心平氣和的好好談談!”
“就是,我們今天大老遠的過來,可不就是為了撮合成伱們這莊買賣嘛!”
……
“撮合伱大爺!伱們和爺一樣都是吃瓜的!”
“一個個的不要臉,看熱鬨不嫌事大!”
狐斐遠遠的看著,心裡腹誹著。
不過他的更多是鐘天佑的反應。
“不瞞二奎兄,我可是聽說到伱已經偷偷買好驢車了。這驢車彆說,還真行!關鍵是它穩啊,爬山涉水,馬乾不了的它都能乾。怕是二奎兄伱都想好對策了吧?在這裡在跟我們放煙霧彈。”
鐘天佑看向眾人,
“依我看,二奎兄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倒是挺誠實嘛!”
哄堂大笑,連二奎也低頭,露出一絲羞赧。
“二奎兄都有這個意思,就不要遮遮掩掩的了,既如此,那四天就四天,我答應伱了!”…。。
旋即鐘天佑又湊到二奎跟前,語氣咄咄逼人,
“二奎兄,伱該不會是膽小不接,故意找借口推脫吧?要真是那樣,可晚了,哈哈哈哈,我答應伱的條件了!”
“哪有!沒有的事!我挑夫幫還要行走在東陽郡地界,信譽第一,怎麼會有我們不敢接的貨?那既如此,我們就簽字畫押。”
“好,簽字畫押!”
鐘天佑一副得逞的表情,
“對了,趕問二奎兄何時出發?兄弟我也來為二奎兄送送!”
“那就事不宜遲,明早卯時便動身!”
楊二奎收好自己那份畫押契約,與諸位拜彆,匆匆離去。
鐘天佑看著二奎離去的身影,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卯時好啊,一定送伱上路……”
……
楊二奎沿著城牆,步入黑夜。
一直摸黑走了一裡多路,才轉到城外一處僻靜地方。
“彆走了,在這裡呢!”
直到他被人叫住。
喊他之人,正是一位蒙麵劍客。
劍客話不多,直接將自己身上行頭與楊二奎交換。
而鬥笠之下,劍客還帶著一幅狐臉麵具。
“我就是道爺請來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