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突然駕崩的消息如同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千層浪,打得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這位如定海神針般的帝王一倒,平日裡被他的威嚴壓製得服服帖帖的那些野心,就像黑暗中被釋放的惡魔,不由自主地瘋狂滋生了起來,如同野草般在朝堂內外肆意蔓延。
魏王李泰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心急如焚地將自己的親信全部召到了府裡。
他的府邸中彌漫著一種緊張又興奮的氣氛,彷佛一場決定命運的風暴即將在這裡醞釀。
李泰坐在上位,目光掃過堂下坐著的親信。他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暗自思忖,朝中之人寥寥無幾,真正能在朝堂上有話語權的更是屈指可數。
除了韋挺丶杜楚客還算是有點份量之外,柴令武和房遺愛這兩人,除了家世顯赫,能為自己增添幾分聲勢外,就真的沒有什麽可以拿得出手的才能了。
幸好……李泰的目光落在了坐在前方的三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這三人身上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那是世家大族特有的氣場,就連麵對魏王李泰,這些人也不曾落後半分。
李泰心中不快,卻也沒有表現出來。
“各位,我想都已經收到消息了吧?整個皇宮都戒嚴了,千牛衛把外麵圍得水泄不通,我那舅舅已經接掌了宮裡,父皇大概率已經駕崩了。”
“今天叫你們過來,想必是什麽原因,各位都已經知道了吧?”
李泰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在安靜的廳堂裡回蕩,帶著一絲急切和期待。
“殿下,你有幾成把握?”為首的中年人眯著眼睛,眼神深邃如潭,他緊緊地盯著坐在上位的李泰,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內心。
李泰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沒有把握。”
整個朝堂的重臣都傾向我的大哥,哪怕我已經得到了父皇的寵愛,入住武德殿。可那些重臣竟然沒有一個站在我這邊,反而要去站在一個整天研究奇技淫巧的太子那邊,那樣的人,即便當上了皇帝,不也是昏君?”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甘和怨恨,眼中閃爍著對皇位的渴望之火。
他又看了一眼那三個衣著華貴的男子,提高了聲音:“雖然我沒有把握,但此機會千載難逢,我隻能說,與其讓我的大哥上位,你們不如扶我上位,我上位之後,對你們的好處絕對比我大哥大得多,一個人助我,便能增加我兩成把握!”
他的話語如同誘人的魚餌,拋向了眼前的三人,等待著他們的回應。
為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他們的眼神交彙之間,似乎有無數信息在傳遞。片刻之後,他們眼神微定,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既如此,我清河崔氏願助殿下一臂之力!”其中一人高聲說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自信和決斷。
“範陽盧氏願助殿下一臂之力!”另一人緊接著說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
“太原王氏願助殿下一臂之力!”最後一人也堅定地表明了態度,三人的聲音在廳堂內回響,讓李泰的臉上樂開了花。
有三大世家相助,即使沒有那些朝中重臣的支持,自己的籌碼也足夠了!李泰心中暗自得意,彷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登上皇位的那一天。
長安英國公府。
“老孫,你那龜息丸效果隻能到今夜子時,我們今夜子時就要一起進宮接應陛下,把這假人換上去。”
李績一臉嚴肅地看著孫思邈說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和擔憂。
“你們說陛下乾嘛搞這麽多幺蛾子啊?帝王假死,曆朝曆代未有之啊!”
尉遲敬德滿臉不解,他大大咧咧地說著,還饒有興趣地看著床上那一具和李世民有著七分像的假人。
這假人製作得極為精巧,是藥王孫思邈靠著精湛的醫術,用豬皮和牛皮精心製作出來的。
它靜靜地躺在床上,乍一看,與李世民本人竟能達到七分相似,如果再經過一番休整,運氣好的話能達到九分,足以在昏暗的環境中以假亂真。
房玄齡看了尉遲敬德一眼,悠悠地說道:“敬德,你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的想法,看不清如今朝堂的局勢。”
他微微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太子殿下整日沉迷於奇技淫巧,無法自拔,對朝堂之事漠不關心,魏王殿下對那個位置可都是虎視眈眈。”
“陛下又寵愛魏王,準他入主武德殿。幾乎是有求必應,哪怕是我們上奏,效果也是甚微,如此信號,朝堂眾人也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房玄齡繼續說著,他的眉頭緊鎖,彷佛眼前有一團解不開的迷霧。
“陛下是生怕再現玄武門之事,這才假死後退了一步,我總覺得,朝堂上的一切,像是有一隻無形大手在默默操縱著。”
說到這,房玄齡閉上了眼睛,沒有再過多地說下去。
在場的眾人心中都清楚,能夠將朝堂以及陛下都算計在局中的,也隻有那幾個千年世家了!
他們的勢力盤根錯節,如同隱藏在暗處的巨蟒,隨時準備吞噬獵物。
尉遲敬德臉色一寒,猛地一拍桌子,大聲說道:“放心,秦王執弓,尉遲敬德
執矛,這天下還有何人可擋?當年玄武門之變,我們都不曾畏懼,如今又何懼這些陰謀詭計!”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豪邁與無畏,那是經曆過無數戰爭洗禮後的堅定。
長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