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靖府邸緩緩步出,李承乾仰頭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那縈繞在心頭許久的陰霾仿佛也隨之散去了一些,心情放鬆了不少。
回想起李靖雖臥病在床,卻依舊思維清晰,言談間滿是對往昔的追憶和對未來的期許,李承乾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幾分。
至少從李靖今日的精神狀態來看,隻要安心調養,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這讓李承乾一直懸著的心稍稍落了地。
馬車在雪地裡緩緩前行,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不多時便來到了最後一站——房玄齡的府邸。
這座府邸在白雪的覆蓋下顯得格外寧靜,屋簷下掛著的冰淩在微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李承乾輕輕推開府門,庭院中一片銀白,幾株梅樹在牆角處傲立,枝頭的梅花在雪中綻放,散發著陣陣清幽的香氣。
房玄齡這位在貞觀乾武兩朝為大唐鞠躬儘瘁的老人,此刻正靜靜地坐在火爐旁烤火。
他那單薄的身軀在爐火的映照下顯得愈發虛弱,目光透過窗戶上的玻璃,靜靜地看著外麵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
李承乾輕輕開門而入,細微的聲響還是驚動了屋內的人。
盧淼雨首先察覺到有人進來,看見是陛下,她急忙站起身來,正要行禮,李承乾連忙快步上前,輕輕擺手示意:“房夫人免禮。”
他的聲音輕柔,生怕驚擾了這屋內的寧靜。
坐在輪椅上的房玄齡聽到聲響,緩緩轉過頭來,眼神與滄桑,朝著李承乾的方向看了看,嘴唇微微動了動,有些虛弱地開口問道:“陛下,您來了啊?”
李承乾的心中猛地一揪,看著眼前這位大唐曾經的宰相,如今卻被歲月侵蝕得如此憔悴的老臣,他的眼眶不禁微微濕潤。
李承乾快步走到房玄齡身邊,搬過一把椅子,輕輕地坐到了他的麵前,然後伸出手,緊緊握住房玄齡那蒼老而纖細的手。
入手之處,李承乾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手幾乎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頭,心中的愧疚之感愈發濃烈。
“房相,朕來了。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李承乾的聲音略帶沙啞,眼中自責心疼無比,“朕心中有愧啊,要是當初沒有把你留在長安,讓你在朝堂上日夜操勞,你或許也不會如此辛苦,身體也不會垮成現在這個樣子。”
房玄齡緩緩地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透著幾分豁達:“陛下,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老臣身為大唐的臣子,之前擔任宰相一職,肩負著輔佐陛下治理國家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