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絕無虛言。”
無趣,死板,給了她杆子,卻不敢順著往上爬,先前還用那等手段釣著自己,如今給了機會卻視而不見,她是欲擒故縱?
手鬆動了些,她便順勢起了身,往外看了眼,自顧自的道:“奴婢對您的院子不熟,為以後行方便,便親自去趟看看晚飯做的如何了。”
宋溓沒有說話,如此倒也是默認了。
青夏轉身就走,淡紫色的裙擺打了個旋,似乎帶著一股蘭氣飄遠。
這個女人像是開在院角的淡紫色的花,小小一朵,不甚起眼,也沒什麼意趣。
他不信,進了他這院子的女人,哪個不是使勁了手段往上爬,這後院裡,依附男人的女人都一樣,名分低賤,搖尾乞憐,端是一副可憐相,窮儘勾引手段,隻會壞了後宅安寧,叫本該好好過日子的人痛不欲生。
……
飯間無言,青夏自然不會主動去找話,她自認,她還沒那個臉麵,能引的大少爺交談,隻做好本分,與他布菜。
一頓飯,他吃的舒不舒服青夏不知,但青夏早已被汗浸濕,她隻得擯棄雜念,以求安穩,終究是在老夫人身邊訓練過的,不至於應付不好這種場合。
這日頭再怎麼捱,暮色也要降臨,好在他沐浴時不喜人打擾,並沒有讓她伺候,青夏跟著喆友去了旁邊的耳房,喆友說道:“青夏姑娘,咱們院子很少有丫鬟伺候,您自個兒收拾可方便?”
大少爺的院落不同於其他兩位公子,宋溓喜靜,又不愛脂粉,除了外院有兩三個丫鬟灑掃,裡頭幾乎都是小廝奔走,也難怪老夫人著急著給他安排通房,世家大族的少爺,又婚事將近,身邊竟無一個暖床的丫鬟,說出去都怕沒人會信。
青夏自己本身是奴才,任何事親力親為慣了,倒也不覺得什麼,待進了房中,左右環顧,去那浴桶旁脫了衣裙擱置在那屏風上,踏入桶中,略有些燙的水溫讓她有些退縮,稍有些適應了才整個進去。
泡在浴桶裡,頭擱在邊沿,心裡有些沒滋沒味的,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清洗著自己的身體,她清楚,若是今夜事成,她便不再是之前的那個青夏了,老夫人說過,隻要她能將少爺服侍的妥帖,將來郡主入府,必然放她出府,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讓她有名分或是無名分的困在這個後院。
可是…
可是,今日陳燕等人的事曆曆在目,她自認不會比那些更有本事,她既害怕,怕做的不好被拉出來發落,連田媽媽的女兒在這兒,也是說罰就罰,自己哪裡有什麼體麵,隻怕真有什麼問題,老夫人也不會顧念主仆一場而放過她,同時又暗自禱告,期盼大少爺對她也如陳燕幾人,這樣,她至少守得住自己。
今日她問李娘子那些話,心裡自然擔心後事,老夫人金口玉言,可真有了那事,這樣的大家族可真會放了她去?再且她雖未經曆過情事,卻也看的分明,大少爺對她,嘴上雖然沒饒過,可那眼裡分明沒有一絲情緒,就像是看一個物件,無欲無求,對她來說本是好事,但如今這個境況,卻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她心裡的矛盾說不出,隻叫她徒增煩惱罷。
她怕,又不得不擯棄雜念與自尊,去向他搖尾乞憐,更在那床笫之間,教他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