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演沉了口氣,說道:“你我兩家關係親密,相互幫助那是本分,舅舅自來待我們幾個都好,這些大表哥都是知道的,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真的。”
陳婧嫻很想反問:既然她很好,為何大表哥如今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
可話沒說出口,她看到宋演認真又專注的神情,笑問:“好像從你嘴裡就聽不到彆人一句壞話,你對誰都是如此,你總說我很好,可我好在哪兒呢?”為何她的好他能看到,大表哥卻看不見?
宋演微頓,想了片刻,說道:“我還記得小的時候去舅舅家玩兒,表姐帶著我們去後山摘柿子,舅舅發了好大一通火,表姐便說都是表姐的主意,與我們無關,那次表姐挨了很重的罰,可明明是我們幾個小的不想在府中呆著,想出去玩,卻叫表姐受了家法。”
陳婧嫻愣住,這件事她自己已經沒什麼印象了,記憶中關於自己的小時候大多都與大表哥有關。
“那也是因為確實錯了,你們的身份何其貴重,我帶著你們溜出府去,父親著急才會罰我,若是釀成大禍……”若是釀成大火,如今就不是這番光景了。
“有一年京中出事,當時我們都在外祖家,有賊人闖進府中,你也是小小一個,卻拖了佩劍擋在我們前麵,還有,你曾為我繡荷包繡手帕,這些我都記得。”
陳婧嫻沉默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在父親和家族的規訓中,她的性子確實改變了許多,已經忘了過去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模樣,好像自記事以來就是這種性子,無需彆人說,她自己也足夠了解自己,過於的急功近利,過於的帶有目的。
宋演口中說的好像都不是她,是另一個存在在陳家卻又早就被殺死的人。
他們二人皆在邊緣垂首低語,從旁人看來,隻覺此二人郎才女貌,甚是相配。
更有那心思活絡的,聯想到先前蘇夫人打趣的話,什麼親上加親之類的,又見這府中的小公子與表姑娘如此不避諱,相談甚歡,其中那一些與老夫人相交甚好的夫人,笑眯眯的看了他們一眼,又看向上座那低眉含笑的陳夫人。
宋儀瞪眼看著自家三個和那陳婧嫻,低聲與青夏說:“我真是不懂,三哥對她總是……總是好,明明我們都不喜歡她。”
聽著她略顯孩子氣的話,青夏抿唇笑了笑,說道:“不同的人相處起來總有不同,有句話不是說千人千麵嗎,即便姑娘不喜她,也會有人喜她,她對姑娘是什麼模樣,對彆人未必也是一樣的,否則老夫人怎麼會這麼喜歡她。”
宋儀默下來,有些難受的想:那可是她的親哥哥……
可是親哥哥也未必可知,那陳婧嫻人前人後兩副麵孔。
“反正我不想她做…做我嫂子。”宋儀嘀咕道。
這話青夏不能接,隻安撫的與她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