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她有些不適應,連自己過了段養尊處優的日子,這一下從“天堂”掉入“地獄”也確實令人唏噓。
那天,田田問自己以後有什麼打算,其實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將來的事情。
那天大少爺憤怒之下將自己打發出來,話說得決絕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那一刻她是認命的,她以一個奴婢的身份去挑戰做主子的權威,自然是討不到好的,怪就隻怪她當初太傻太天真,竟然以為主子的好是可以信賴的。
如今撞了南牆也回不了頭了,她現在隻寄希望於等大少爺成婚,或許成了婚,身邊有了賢惠的妻子,就會淡忘她這廂,聽說那靈揚郡主乃大家閨秀之典範,有此賢妻,如何還會看到她這等資質。
現如今他怕隻是不甘心,覺得自己身為主子的權威叫一個小小的丫鬟挑釁了,他可以不要,可自己作為一個奴婢卻不能不給,卻不能生出比他先退的心思,這是不敬。
想清這其中關竅,青夏也得自在,這日子總都是要過下去的,是好是壞都是自己的選擇,她也做不出那整日自怨自艾之相。
這兩日大少爺不曾找過她,她也樂得清閒,或許時日久了,大少爺將此事放過,自己能得喘息之機,還能有好商量的時候,若此刻自己先亂了陣腳,做出什麼方寸大亂之事,將事情再推向一個無可挽救的地步,那就真是兩眼一摸黑,不知再該如何是好了。
……
所有人都被沒料到,這大少爺一忙,足有半個月沒有再問起過桃雲間的那位。
這日子久到連喆友都要覺得那位或許再無複起的可能了,一時心中百感交集,他自然希望主子身邊有個知冷暖的伺候著,而這青夏姑娘則是不二人選。
如今在掠英居中伺候的人,都默契的不敢提起這位姑娘,好似心中都明白,誰若是提起,那就是自己找罪受。
大少爺也一次都沒問過。
恰逢此時,宋國公終於回了京中,據說在回京的路上,在途中,他還端了幾個土匪窩點,解救了當地百姓於水火之中,這才叫回京的路程越拉越長。
國公回京那日,皇帝親自去了城門迎接,如此殊榮舉國上下再無其二。
所以國公爺打一回京,還未入家門,先被皇帝接進了宮中,君臣之間把酒言歡,暢聊這幾年的分彆,聊邊關,談他國,論國事,問家人。
“得知國公要回京,貴妃這兩日都沒睡好。”
宋國公在外幾年,原本儒雅的外貌,如今經曆了風吹雨打,已然變得粗獷,蓄起的胡子更為他添了幾分威嚴,在麵對皇帝時,他依舊是那純直之臣,道:“是臣的不是,外出多年,叫娘娘掛心了。”
“家人之間理應如此,國公這些年在外替朕守江山,忽略了家人許多,此次回來想來夫人是高興的,聽聞半月之前夫人便在府上設了宴席預熱呢,有妻如此,國公爺這次回去,可要好生相陪,以解相思之苦啊。”
宋國公點頭稱是,憶起發妻,終究是一聲歎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