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靖帆不疑有他,此人本就是為日後做打算的,對他多有幫扶,他也正有此意,因此並不覺得好友對他突然的關切有何不妥,隻是對他笑說:“從前覺得你不愛鑽營之道,隻喜歡在讀書上麵下苦功夫,如今看來,你倒是比我細心的多,這件事是我欠考慮了,這銀票是你的心意,我會替你轉達清楚的。”
宋溓聞言隻是一笑,並不反駁。
所謂鑽營之道他不是不會,而是不屑,這一次也算是讓他說準了,他確實是有一番計較,這銀票本就該給那連少啟,隻是方式不同。
曾經,他想通過青夏去幫助她的哥哥,可青夏認了死理不願接受他的幫扶,如今也算是達成目的了,更重要的是,連少啟必須要馬上離開京城。
……
“怎麼這麼突然,說走就要走了呢?”
城中竹林寺,青夏與連少啟碰麵,便得知他要離開的消息。
“是有些突然,可我也該走了,到京城來的時間太長,家裡的事沒有我,爹他們會辛苦。”
青夏蹙眉:“可是,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今天才知道。”
“我也是臨時下的決定,再且說了,我得回去溫書,不能再在外麵耽擱了。”
這理由十分恰當,青夏也沒話可說。
心裡清楚他確實該走了,可到底還是舍不得的,若是這些年一直沒見到家人倒也無所謂,可如今見到了,又要送他走,這心裡就會不舍。
心裡強忍著難受,麵上卻不經意間表露了出來,那發紅的眼睛潤著濕意,緊抿著唇低下頭,不願叫他看到自己難受的模樣。
可她的這點小動作,如何能瞞住做兄長的?連少啟心疼萬分,碰了碰她的胳膊。
“圓圓彆哭,你等哥哥再到京城來的時候。”
青夏更將頭低下去,倔強著說:“我才沒哭。”
連少啟苦笑一聲,看著遠處的瀑布,說道:“這些日子我在京城遊走,看了許多地方,相中了好幾個地方,若你哥哥將來有本事能賺到銀子,置辦宅院,咱們在京城一家人也可以團聚。”
青夏淚光閃爍,聲音發悶:“京城寸土寸金,想置辦宅院,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更況且我們都不是京城人。”
“是不容易呀,所以我隻能更下苦功夫了,為了將來更好的生活更圓滿的團聚,圓圓,暫時的分彆是能忍受的。”
何止是妹妹不舍,他心裡更不舍,這些年他在心裡一直暗怪自己無用至極,才會叫年幼的妹妹出了門去討生活。
越是怪自己越是用儘讀書,指望著在這條路上能走出一條生路來,他的先生說他天生聰慧,說他這匹千裡馬還差遇到伯樂,如今,他的伯樂來了,更準確來說,是他的貴人來了,這叫他如何能不亢奮,如何還能貪念現下的小團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