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兒子,倒是沒什麼叫人操心的,也罷,他也大了,都有自己的注意,我這個做娘的也不必去枉做惡人了。”
陳婧嫻立即說:“倒是侄女兒不好了,關心則亂鬨了笑話,姑母可莫要笑話婧兒才是。”
老夫人又與她說笑起來,絲毫沒有不愉。
青夏的心沉入穀底,從始至終,這裡都沒有她說話的份,這種令人無奈又萬般窒息的感覺,無法言說。
抬眸瞬間,對上一抹冰冷的視線,青夏微怔,而那陳婧嫻已經收回了目光,一時無事。
這頓飯吃的各有心思,青夏如同嚼蠟,用過以後,又聊了會兒子,才各自離開。
走的時候,宋儀本是想同她一起,卻被老夫人留了下來,青夏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而後便退步離開了,她一走,陳婧嫻也動了步子,洞察這一切的許儘春微微蹙眉,看了眼身後的雙燕,主仆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小道離開。
……
內室,老夫人手裡把著一隻羊脂玉手鐲,朝宋儀招了招手。
宋儀本有些戒備,但見母親神色平靜,似乎並未有發作之兆,遂放輕鬆了些,朝著母親走去,在她麵前站定,乖順的垂頭聽訓。
陳夫人將她手執起,那手鐲便順利的入了進去,在她詫異的目光中,陳夫人微微一笑,說道:“見你首飾換來換去都是那幾樣,娘這兒新進了隻不錯的手鐲,你便好生用著。”
宋儀目光閃爍,心裡又激動又有些忐忑。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母親對子女好是常事,可今日母親對她好,卻讓她有些不踏實。
“多謝母親。”
陳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低聲說道:“這鐲子成色和質地都不錯,隻得這一隻,你表姐那裡沒有,你也莫聲張。”
這話惹得宋儀向她看去,有些無言以對。
其實這些日子,她從父親那裡得了許多好用的首飾和珍寶,反而是母親,在這些上麵,對她並不上心,今日這番也不知是疼她,還是另有所圖。
“娘……”
陳夫人看著她的眼睛,輕歎了一聲,說道:“你是娘的親生孩兒,娘隻會更疼你,娘如今老了,這些再好,於娘而言也用不上了。”
宋儀低下頭去,目光裡閃過一絲掙紮,為今日對母親話語間的抵觸而內疚,隻是,那情緒還沒有放大,就聽到母親說:“你也大了,不像小時候,童無忌言無人會怪你什麼,如今說話做事也需得知分場合,若是場合不對,說的話不對,隻會叫自己難堪。”
宋儀微怔,抬頭看向她,終於看清了她眼底的那一絲責備。
“對我們娘倆來說,隻有你那表姐是一家人,今日在席上,不管是許姨娘還是青夏,那都是外人,你不該在外人麵前使你表姐難堪。”
一盆冷水兜頭而下,宋儀的眼神瞬間清醒起來,直直的看著偏心的母親,捏緊了手,呼吸都短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