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小便受冷淡,性格自然內向。”
宋國公一時愣住,又聽他說:“不過父親也不必擔心,那些年父親在外,她也都過來了。”
宋國公蹙起眉頭,說道:“如今我回來了,我會好好帶著她,到底是國公府家的小姐,不能畏手畏腳。”
宋溓嗤笑了一聲,目光冷淡,嘴角勾起的弧度帶著幾分諷刺。
宋國公終究是不能裝作看不見,沉默片刻後,直問他:“你心裡對我有怨,有恨。”
宋溓:“父親言重了,兒子怎敢記恨父親呢,隻是父親多年未回,到底是生疏了。”
“你可知為父那是身不由己?宋家在京中權力過甚,若我不遵從聖旨去鎮守邊關,常年待在京城,會招來禍事。”
宋溓點點頭:“父親為宋家做的曆曆在目,這個毋庸置疑,我們都清楚。”
鎮守邊關一事乃是皇命,即便不是皇命,依著武將世家出身,國家有難也不會退縮,是以,宋溓從不會因為這事便對父親有怨氣,相反,對於此事上來說,他是崇拜且尊敬這個父親的,他為國為家作出的犧牲不能被抹殺,無關他的私德,也無關他這個人。
“所以你還是因為當年的事而怨恨我。”
宋溓麵色不耐,說道:“剛才在說妹妹的事,妹妹內向,可她牙牙學語之時是那樣的活潑,在她不曉事的時候,性子是那樣的跳脫,父親可知,她為何會變成今日這樣。”
宋國公沉默,他不是不知,而是那些年的虧欠造成的傷害,實難彌補。
“您不喜歡陳家,對母親有怨氣,便將與母親之間一切的不順歸咎在一個孩子身上,恰逢妹妹生在你們離心的那一年,你們二人之間的事牽連了妹妹,叫妹妹夾在中間成了犧牲品。”
“宋溓,有些事不是像你想的那樣,你那時也還小。”
“我並無意去責問父親當年與母親之間,那畢竟是你們之間的私事,我隻痛心,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麼給毀了,因為一個外姓人。”
這句外姓人也不知是說姓陳還是姓許,總歸事情攪和在一處,一些人接連登場,造成了一樁又一樁的悲劇。
宋國公閉了閉眼,長歎了口氣:“那畢竟是你外祖家,我即便萬般看不上你舅舅,可你外祖和外祖母當初對我的提攜和照顧,我都銘記於心,那些往事我不願再提,是給陳家留顏麵,可是我若真說清楚,阿溓,你可知會發生什麼?”
宋溓看著他,看他無奈的模樣,意有所指的話語令他心顫。
“父親此話我不明白。”
“我與你母親是因相愛才走到一處,生你還有你的弟弟妹妹也都是因為相愛,可是你的母親太過看重她的弟弟,你的舅舅,多次打著宋家的旗號去幫他收拾爛攤子……”
說到這裡,他似乎有些說不下去,長歎了口氣,道:“本來幫助娘家無可厚非,能力範圍之內,情理之內都是應當,可是阿溓,你如今尚未娶妻,許多事我便是講與你聽,你怕是也不能懂,等有朝一日你娶了妻子,你就會明白為父當時的感受,難道我和你母親多年夫妻,感情被消磨殆儘之時,我會不痛嗎?你或許怪我對你的母親太過狠心,可我和她之間不是我先放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