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頭天,書院放了休,皆聚在曾老夫子和墨夫人的獨院用飯,為宋溓一行人踐行。
來這裡的日子不長,與這些人相處的時間也不長,但是勝在這裡的人心意簡單,情誼厚重,隻是這些日子都建立起了友誼,一時人要走,都分外不舍。
高莊更是大咧咧的說:“你來的那日可有派場了,就見著兩個小妹妹十分親切,可又不叫人家到書院裡頭來,說來你來了這麼久,和這兩個小妹妹都沒說上幾句話。”
他說的小妹妹,是青夏和田田。
二人聽後也隻是笑笑,隻有信瀾,約莫看出了些門道,看了眼宋溓的神色,見無有不悅,悄聲鬆了口氣。
“男女大防,我這兩個小丫鬟如今的年歲也不小了,咱們都是男子,自然要和她們保持距離。”
高莊蹲在菜田幫師娘扯野草,聽後一笑,說道:“門戶大來規矩也多,若是在俺們村,哪會顧及這些個。”
宋溓但笑不語,目光落在一邊不知在說什麼的青夏身上,手裡在摘豆角,正看著,便見到另一道身影朝她走了過去,似乎在彎腰詢問些什麼。
神色頓時一頓,隻見小娘子溫婉一笑,回了句什麼話,那廝紅了耳朵,隔著一段距離都能看到他手足無措的模樣。
墨夫人看了外頭一眼,嘖了一聲,對身邊的丈夫說:“你瞧瞧,那眼珠子都快釘在人身上去了,旁人和青夏說兩句話,他那臉色快黑成了鍋底。”
聽著夫人打趣,曾老夫子隻看了一眼,隨後認同道:“應當如此,若是有彆的男人和你說說笑笑,我也是不樂意的。”
墨夫人頓了下,瞥了他一眼,說了句“不害臊”。
曾老夫子卻笑:“人家小年輕,感情正濃之時,正如你我。”
墨夫人紅了臉,沒再打理這個老不羞。
什麼清風明月傳世大儒,就該讓世人都看看,這也是個不知羞臊的俗氣男子罷了。
那廂王賢任,目光帶著一絲羞怯,看向青夏。
“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要離去了,說來科考在即,從這兒回到京城去,等不了多久便要迎來科考,也是該準備著了。”
青夏心裡正悶呢,說句私心話,越是臨了要回京了,她心裡越是像堵了塊大石頭一樣,如今人在旬陽,天地遼闊,那些個俗事都可以不往心裡去,也都可以多欺騙自己一會兒,可一回到京,回到真正的府宅,後續的事情接踵而來就由不得她的情感了。
科考過後,怕是就要籌備大婚了吧。
以後的日子安寧與否都是未知數,而她親自選的這條路也隻能悶著頭走了。
“是呀,王公子也要預備了吧?”她便寒暄著。
王賢任:“家中的意思是叫我再讀兩年,不急在一時,我也覺得此事求穩比較好。”
青夏不知他學業如何,聽他這麼說,也隻能點點頭,說客氣話:“王公子拜師於萬青書院,已經是其他學子追趕都難以企及的,也祝王公子以後得償所願。”
王賢任看著她清麗的小臉,問道:“姑娘可知,在下夙願為何嗎?”
青夏看著他:“學業有成,不負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