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青夏深深蹙眉。
田田想了想又勸說:“雖說夫人未進門之前,確實不太好出庶出之事,可是您有沒有孩子終究是大爺說了算啊,既然大爺有這個想法,姑娘又何必糾結呢?奴婢蠢笨,不知太多的道理,姑娘先前雖也說過此事不合乎禮法,可奴婢卻覺得,有子傍身萬事皆足,姑娘若是能提前有個孩子,無論將來如何,總歸多個保障。”
青夏搖了搖頭,道:“這話不是這麼說的,他同意,你覺得老夫人和國公爺會同意嗎?這種丟宋家臉麵的事情一旦傳出去,外人會怎麼議論他這個未來的繼承人?若是二爺三爺,真出了這種事也就罷了,可他…他不一樣,他是嗣子,血脈尤為重要,若他的長子不是正房嫡出是個庶出,將來再鬨出爭奪家產之事,你說是立嫡還是立長?”
田田“啊”了一聲,頭腦發懵。
“姑娘緣何就想了這麼多去了?孩子們長大也得二十多年……”
“這些事情古之來的規矩,便是為了防止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發生,庶出的長子萬一有爭奪之心,你說是要立嫡還是立長?小時候的孩子乖巧可愛,說什麼做什麼,可一旦長大都有了自己的想法,爭權奪利人之本性,沒有就算了,可有那個機會可以一奪,你覺得他會不要嗎?”
田田怔住,看著姑娘深深蹙眉的模樣,心裡有一陣歎息。
有些時候她覺得姑娘防備太過,也太守規矩了,這樣的人有禮有度自然是好,可是死守規矩也會錯失很多東西。
那麼多做妾室的,也有那麼多庶出的長子,然是有那兄弟鬩牆之禍,可以,並非絕對,姑娘未雨綢繆好像也太過了。
總而言之,大爺都不怕的事情,姑娘卻要提心吊膽,她都不知是該佩服姑娘有原則,還是惋惜姑娘一點捷徑都不肯走。
其實青夏又哪裡是不肯走捷徑呢?她是有幾分小聰明,卻並非是軸到不聽勸。
她當然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若是在這裡能生下長子,自然利大於弊,可是她不敢說,一直到現在她的心都沒安穩下來。
尤其是從書院回來後,住進了這個密不透風的小院,整日麵對的都是階級規矩,她早已厭煩。
這些年她一直本分,在彆人眼中不出挑不出錯,是個老實的姑娘,可實則骨子裡她還是一個敢想敢闖的人,若非身份禁錮,她也想海闊天空任鳥飛,而非是做一隻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
“此事不必再議,隻管聽我的話就好,今日我所做的決定我不會後悔,你一會兒隻管再將涼湯送來,此事就這麼定了。”
田田雖可惜,卻不敢違背主子的命令,況且眼前的姑娘除了是她的主子,也是她心中認下的姐姐。
清洗完後,田田要為她束發,卻在她微涼的目光中收了手,認命的去了小廚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