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外頭的人奶奶不了解,可他是京中的貴公子,身家富貴,權勢又大,咱們這樣的人家見到他們是要跪拜行禮的,你能跟他奶奶沒想到,他能追到這兒來更是叫人嚇一大跳,可正是因為這樣才叫人放心。”
“奶奶……”
“你聽奶奶說,這女孩長大了總是要嫁人的,先前我和你爹商量,就覺得你表哥不錯,人品也好,做事踏實,孝敬長輩,沒那麼多壞習慣,可你這幾年都不在家,咱們也不好去提這件事,好不容易盼著你回來了,這又有了彆的緣分,奶奶說不上,這是好還是不好?隻是心中擔心,那麼富貴的人家,萬一你出了點什麼差錯,我們這樣的家怎麼去幫你討回公道啊!”她說著便忍不住歎起氣來。
不對等的家族,若是結合,總有一方會受另一方的壓製,而他們已經不是不對等了,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他們的女兒不是嫁到那家去,而是做了通房、妾室:倒不是說多麼不上臉麵,可終究是沒什麼保障的。
青夏聽的想哭,聲音也帶著哽咽,她道:“事已至此,隻能往好了去過,彆的本事沒有,可我知道察言觀色……”
“可若兩廂情好,哪裡需要你一味的忍讓彆人,你所說的察言觀色,無非是自己吃點苦受點罪,做小伏地過一輩子。”
有感情的人,相互有愛意的人生活在一起,又哪裡需要另一方去做這些妥協和犧牲呢?
“真正有感情的那是相敬如賓,相濡以沫,互相忍讓,我隻擔心你的將來會要忍氣吞聲……圓圓啊,老婆子,我沒讀過多少書,不懂什麼道理,可我知道你呀,多半是為家裡著想,才會做出許多犧牲,可若有一天傷害到你了,你不要顧忌那麼多,不管是我還是你爹爹,你的哥哥都隻要你好,你若過得不順利、憋屈,我們知道了也不會開心的。”
青夏淚光閃爍,伏在床邊靜靜流淚。
連奶奶說了會兒話,氣力不足就又睡下了。
青夏守了會兒,靜靜起身,沒到彆出去,而是來到宋溓的房中,房間裡靜悄悄的,看他睡的深沉,青夏隻將他昨日換下來的臟衣裳拿了出去,獨自去到河邊,用了個大木盆,將一家人的臟衣服都裝了起來,單獨的先洗了大爺的衣裳。
溪流汩汩,風動山鳴,漿洗衣服的這塊地方,連父選了塊很舒適的大石頭,平坦圓滑剛剛好坐下,青夏洗著衣裳,心思也沒落到實處。
木棍正錘打著,不遠處的橋上傳來一道聲音。
“這是連家姐姐吧,多年不見,可還記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