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不是狀元,竟也不是榜眼?
並非是他們期望過高,而是他本身就有這個本事,連皇帝都親口蓋章了狀元之才,可如今結果卻是這麼的令人意外。
賈連致,方旭永,甄可鐸……
這些都是從大爺嘴裡聽說過的人,都是今年最有可能一爭榜首的人選。
她問:“狀元是誰?”
“鄭甫起。”
青夏一臉茫然:“……未曾聽說過此人的名號。”
清源:“姑娘沒聽說過也在情理之中,因為此人在從前的每一次考試中,都實在不起眼,今年卻成了一匹黑馬,實在令人意想不到。”
說著,歎了口氣,道:“大爺寒窗苦讀,不曾耽誤,回回辯論回回考,皆是第一,就連太傅和國師大人看過大爺的文章,都說大爺的才華出眾,這次,實在……”
實在是令人意外,也令人懷疑……
“姑娘,大爺此刻心情定是糟糕低落,屬下等不好去打擾,還等請您看顧。”
青夏點點頭,轉身回去,見書房門開著,一溜的仆人都在外守著,不敢大聲說話,可你看我,我看你,那不知所措,交頭接耳的模樣,還是讓她看在了眼裡。
她過去,讓所有人都退下,也沒讓田田跟著,獨自走到門口,敲了敲門框,沒聽到裡麵有什麼動靜,稍加思索後,扶著門框抬步走了進去。
明明是個大晴天,可此刻屋內卻像是密不透光一般,他就坐在平日裡常坐的位置上,那裡是清晨的第一縷光打進來,照的最亮的地方,他安靜的坐在陽光下,神色平常,不喜也不怒,就和過去的每一日,他在思索時一模一樣。
青夏喉嚨乾澀,悄聲走上前去,走到了他的身邊,在這一刻,死一般的沉寂,仿佛就在一瞬間彌漫了她的全身,讓她頃刻感受到了他的難受。
手慢慢搭上他的肩膀,看他並不排斥,試著放實了一些,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他沒什麼情緒的雙眼,似乎在自己觸碰到他時,有一瞬間的撕裂。
這個霸道的男人,高高在上的權者,國公府的繼承人,在這一刻,在她的麵前,沒有掩飾自己的脆弱。
他將頭靠近她的身上,青夏順勢將他抱住,一隻手也被他握在手中,沒有很用力,但她還是感受到了千斤般的重量。
少時刻苦,不曾荒廢學業,像他這般權力的二代,不乏有走歪了的,他一直都是京中貴公子中的榜樣。
背靠大家,卻從不因家中權勢躲懶,更不想著依靠父輩的榮耀,為自己謀個官職,縱使當年從文是形勢所迫,可以要他真喜歡才能做到這個地步。
這是陛下給他們宋家後代的路,不讓走武路,讓他走文路,他順從了,也拚命了,可結果卻是讓人啼笑皆非。
早些年還不那麼野心勃勃時,隻為讀書,隻為報效國家,如今長大了,也了解了朝政之弊,他有心改變,可現實卻在告訴他,難。
他當然不會懷疑自己的能力,什麼鄭甫起,聽都沒聽說過,當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探花那一欄時,他覺得可笑。
多年刻苦,一朝爭鋒,卻一敗塗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