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珞嬿:“如何沒有,你整日在這裡,吸收著天地靈氣,最是平心靜氣的時候,學畫作也正應當,為何不能?”
青夏目光晦澀,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來,她張了張口,有些說不出,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歎出後,才說:“我如今前路未明,眼下的生活都是走一步算一步,也不知道往後去該怎麼辦,這裡確實讓人清靜,可我的心安靜不下來。”
聽到這話施珞嬿默了默,從進門她們二人就未談起起眼下的境況,並非諱莫如深,閉口不談,是她知曉這一切的發生,不願反複提及傷她的心。
上心她自己反而能說出來,可去聽的人心中愈發沉重,她沒有訴一句苦,隻是淡淡的告訴自己,心無法安靜。
她聲音乾澀,輕聲問道:“那你現在成日裡都在做些什麼呢?”
青夏淡淡一笑:“什麼也不做,一天發呆,偶爾看看書,從白天盼到黑夜,等夜幕降臨,坐了一會兒就睡下了,日複一日都是如此。”
施珞嬿聽後,心裡暗罵了一句,那些顯貴人家,哪裡會將他們這些當做人看?沒有人權,沒有自由,更沒有選擇,要的時候當個寶一樣捧在手裡,不要的時候就丟在一邊,倒是知道使喚她來看看青夏,陪他解解悶言辭之間都是讓他照顧的意思可丈夫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人好生生的待在府中,要迎娶新婦,就將原來的都趕出來,趕出來之後,還要端出一副不舍的模樣。
明明知道這種事情,在這樣的人家不算少見,也不算稀奇,這確實是他們的規矩,可如今看著自己相熟的人落到這步田地,心中哪能公平公正的說一句,是該如此。
“這樣等著就有意義了嗎?你還這樣年輕,何必荒度時光呢。”
她忍不住說著,說罷,長長歎了口氣,言語之間多有惋惜。
“我教過的許多小姐,她們養在深閨裡,許多出嫁之前連房間門都很少出,偏偏是她們這些,是最懂得如何消磨時光的,若是自己都不知道排解,豈不要將人變成個傻子了?”
青夏目光微動,看著她,聽她勸說。
“住我隔壁的一個斷肢的大爺,這些日子有了個新興趣,學劍術,我每天打他門口過,就能看見他在院中揮劍的樣子,周圍可多人看他的笑話,覺得他傷殘了身體,不好好的休養著,還舞刀弄槍的,不老實,可我覺得他很棒啊,這叫什麼?這叫身殘誌堅,即便身體有缺陷又怎麼了,想做什麼隻管大膽的去做,做不做得好那是另一說。”
她另辟蹊徑的舉例,告訴著青夏,任何事在任何情況下都是能做的,端看心態。
青夏也確實被她說動了。
整日在這裡,一不出門,二不交友,成天隻有身邊的李娘子、田田、有瑛三人,偶爾會有琉鈺來串串門,她的生活確實過得單調的可以,若是自己不找些事做,一整天就這麼過去了。
“那……我就試試。”她沉默良久後,這麼說道。
施珞嬿笑笑:“那你就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