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恰好印證了自己對他的想法。
在他心裡,自己始終是那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他高興的時候,自己在他那裡是個寶,不高興的時候想丟就丟,即便他給了自己自由身,可自己是否真的自由,也隻在他一念之間。
這些虛假的,虛空的東西,給自己帶來了短暫的感動和歡愉,竟讓她真的覺得他變得越來越好了。
尤其是在回過嶺南之後,他是真的想和他好好過日子,就像奶奶與自己說的那樣,不再拘泥身份,將他當做自己的丈夫去愛護。
可一回到京城,一切就像是現了原形一樣。
他永遠的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而自己,永遠沒有選擇。
什麼體麵尊貴榮耀,都是在彆人的喜好之間。
說來說去還是什麼都沒有,就連脾氣都不敢有。
他掌握了自己太多,就連哥哥,性命攸關,都把控在他的手上……
老實說,他所做的事情於自己有恩,若不曾有情,將他當做恩人對待,青夏一定千恩萬謝,不會有這麼多複雜情緒。
可偏偏二人是以這樣尷尬的開場,再往後的感動,都摻雜了利益與掌控。
到現在她都有些分不清,當初他對自己和哥哥的幫助,究竟是因為他有情,還是他想更好的掌控自己。
那時他威脅的話,叫青夏不寒而栗,深覺身家性命被彆人掌控那種的恐懼。
想著想著又覺得自己無用,若與他處在同一位置上,又怎會被他輕易拿捏?
隻不過這些都是天方夜譚,她改變不了的,想了也是徒增苦惱。
有那麼一瞬她起了個念頭。
若是哥哥安好,自己在他那裡再無把柄,天高地闊任鳥飛,遠離了他,遠離了這些紛紛擾擾,或許對自己而言才是最好的。
這些想法想起來美好,做起來卻難,想要擺脫一個隻手遮天的人,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
掠英居內,宋溓咳嗽不止,靈揚皺眉看他。
“好好的怎麼還咳起來了?”
喆友道:“昨夜伺候大爺出去方便,許是因為吹了些風才染了咳嗽。”
靈揚看他:“這就是你們伺候無能了,主子有需要,大可以想彆的法子,何須勞動他一個病患下床走動。”
喆友連連稱是:“夫人說的是,一切都是奴才等不細致了。”
靈揚沉了口氣,不願對這個在宋溓身邊從小伺候到大的人發脾氣,說了一嘴後就沒再對他說什麼了。
宋溓隻說:“也不怪他們,我也不是病的走不動了,能去外頭,也不願在這屋裡頭,不像樣子。”
他確實衛生潔淨,這一點看他的寢房就知道了,靈揚聽他一說,頓時沒了脾氣,看他蒼白的臉色,無奈道:“是妾多嘴了,隻是看著夫君多病在身,心裡頭總是難受的。”
這句夫君叫的突然,又順口,宋溓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但麵上該有的情緒還是有,不曾打了她臉叫她難堪。
“夫人有心了。”
無形之中,在稱呼之上,兩人之間拉近了一些,這一小小的改變,讓靈揚暗自雀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