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溓自有門路送信去,哪怕是驛站都關停的情況下,他若有急信,自有快馬使喚。
那天,當著他的麵,青夏寫下一封滿滿都是思念的信去,她神色如常,信件也正常,將信封好雙手遞給他時,宋溓一眼像是要看進她的心裡去,可除了坦然,沒有其他。
收過她的信,宋溓問她:“就沒有彆的了?”
青夏收整桌子,邊道:“當然有,我還想要見見他。”
說到此處,宋溓神色微斂,就聽到她後頭一句笑談。
“當然我知道,這是在為難爺,所以,也隻是想想,日後總會有再見的一天,我不急。”
宋溓看了她好一會兒,安撫道:“你放心,他好好的,一點事也沒有。”
青夏抿唇,眸底閃過一絲安慰的光亮,再次看著他,真心實意說了句:“謝謝。”
……
今年過年,國公爺回來了,宋家又添了位新媳婦,國公府前所未有的熱鬨。
除夕當夜,靈揚使青夏和琉鈺一同往大堂去,一家子一起守歲。
以往作為奴婢,青夏見過府中主子是如何過年的,行酒令、摸牌九各種娛樂數不勝數。
這些她都不會,也不去湊這個熱鬨,安坐一邊靜靜看著,等到夜深時分,有些坐不住了,見主人家無人注意,便帶著田田去了收拾好的屋子,準備眯上一會兒。
裡頭吃醉酒的宋潔坐不穩,喝了兩碗解酒湯都無濟於事,坐在座位上東倒西歪,靈揚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陳夫人,低聲說道:“離跨年可還要好一會兒呢,不然讓二叔下去歇歇,等會兒差丫鬟去叫,也好過在這兒熬啊。”
陳夫人看了眼宋潔,見他確實醉的不成樣子,便擺了擺手,讓他先去歇著。
裡頭的事,青夏不知,青夏出了門,被外頭的風雪凍的清醒了幾分,問過丫鬟後,找了個僻靜的空廂房,門關上以後,氣溫回暖,她裹著衣裳去到榻上躺下,舒服的歎了一聲。
主家做事仔細,便是一間空的廂房,裡頭的東西都十分齊全,連這被褥都是香香軟軟,令人舒適萬分。
不過多時,眼皮打架,隱隱進入夢鄉。
宋潔由婆子送出來,眯著眼被人伺候簇擁著往前,冷風吹在臉上,他清醒一瞬,隨口問了句:“這是去哪兒?”
身邊扶著他的人微微縮瑟,回他的話,道:“送您去廂房歇息,二爺,您喝醉了。”
“哦……我沒醉。”
“……”
無人與他多言,身邊的人將他帶走,走上的那條路赫然就是青夏方才走過的。
門一開一合,周圍守著的人皆退了下去,田田如廁完回來,看著遠處離去的背影,心裡暗暗嘀咕,卻也沒多想,隻在側房躲著風雪,等姑娘再睡會兒了好喊她回去。
頭越睡越沉,青夏睡的並不安穩,隻覺像是小時聽了鬼故事,夜裡做夢鬼壓床那般令她不適,很想起來,卻總是睜不開眼,鼻尖隱隱的沉香,令她深陷夢魘。
京城外街有小孩兒點炮竹,時不時便一聲巨響,夢裡頭,似乎就有人在朝他的方向丟炮竹,下一秒,那驚天動地的炮仗聲響似乎就在耳邊,從夢中驚醒過來,宋潔坐了起來,除了有些酒後的鈍痛外,頭腦已經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