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完,滿屋皆是震驚,李娘子瞠目結舌,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的姑娘。
有句俗話說,不要欺負老實人,一旦老實人拿起刀,就連道歉的機會都不會給了。
可是,與權鬥,無疑是自尋死路啊。
李娘子看了田田一眼,眉頭緊鎖,忍不住說道:“當初姑娘進府做丫鬟的時候,奴婢就與姑娘說過,做人下人要修的一個忍字,萬事都要忍,遇到不公要忍,路見不平也要忍,因為在這種地方,主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若膽敢與主人家反著來,也隻有一條命可賠,而對我們這種人來說,命是最寶貴的。”
“對我們來說寶貴的東西,卻是彆人可以隨意踐踏的,一日是奴籍,終身不能翻身,而我現在即便脫了奴籍,對那些權貴來說也不過是個玩物罷了,這些事情我早已看明白,若再讓我忍,那我也是枉活這一世了。”
“可姑娘衝動之下做出此事又得到了什麼?”
李娘子還是不解,明知做出那種事情對自己來說百害而無一利,可依舊壯著膽子去做了,總要圖個什麼吧,若說彆人是意氣用事,或許可信,但若是青夏,一個向來穩得住的人,竟突然發瘋,隻為報仇,那她可不會相信。
“姑娘好歹是在我身邊長起來的,我不能說對姑娘百分百的了解,但也知道,你從不會糊塗行事。”
青夏目光微動,看著她信任又堅定的目光,微微歎口氣,卻又十分堅定的說道:“是你高看我了,我就是為了泄憤,如今我被困在這個地方,毫無自由,我也認了,若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樣做。”
她說這話的樣子,似乎是又染上了瘋病,李娘子隻暗道她或許是這段日子受的刺激不輕,才會說出這些話來。
“姑娘,您先歇息吧,奴婢帶有瑛下去收整。”
青夏點了點頭,沒在說什麼,隻等她們走後,閉上眼長歎一口氣。
好好的人怎麼會瘋?
她隻是不願再被人當棋子利用下去,也不願繼續待在府上,時刻警醒著,提防被人傷害。
……
西廂房內燭火通明,林妙若看著宥娘裡裡外外的檢查著,忍不住說道:“既是世子信得過的人,必然會為你我安排好的去處,不必過分緊張。”
宥娘聽後,耷拉下腦袋,長歎了口氣,走到她身邊,說道:“或許是奴婢太謹慎了,但眼下也唯有謹慎些,對娘子您來說才最好。”說罷,眼神往她肚子上瞟了一眼。
林妙若搖搖頭,說道:“方才進來時,你不該對這裡的仆人提防太重,也不知我們要在這裡住多久,總要和這裡的人打交道的。”
宥娘:“這話娘子可是冤枉奴婢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無人看著,這些老仆獨自在莊子上,早有了自己的脾性和規矩,若是一來不將咱們自己的規矩立在前頭,萬一有刁奴,苦的還是娘子您啊。”
看她如此防備,林妙若隻歎了一聲,目光望向東廂房,說:“誰說這裡無人看著,這裡的主子就在那邊,等整頓好,咱們也該去上門拜訪。”
宥娘忙道:“是是是,那位應該是宋世子的身邊人,咱們在這裡確實要和人家打個招呼。”
林妙若思索了會兒,說:“除夕剛過,正月裡,就叫主子送了出來,或許你是個不容易的女人。”
宥娘聽後歎了一聲,心裡暗暗想著,除了不容易,萬一是個攪事精呢?被主家不喜才被趕了出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
縱使心裡犯嘀咕,她也不敢說,畢竟這位娘子的出身,也非名門正派,會共情那邊那個,也是正常。
東西二廂房,各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