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海底撈一晚上,莘映光就和比先前一個月還要多的人搭上了話。
接下來的安排很輕鬆,節目組將下一階段的歌提前告知他們,分班上課練習,這一期間沒有任何攝像機拍攝。
於是許多練習生們,本來以前還要打理一下素顏的形象,現在連頭發都懶得打理了,帽子一扣完事。
莘映光越來越少將練習時間放在鏡像世界中,而是在無人的世界裡休息,在現實世界練習。
如果是一個月前的他,會覺得鏡像世界和公司裡一個人的練習室沒什麼分彆,但現在他越來越喜歡熱鬨的人氣。
與其在鏡像世界中獨自一人重複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如把更多時間用來和真實的同伴一起度過。
加上練習時間並不緊張的原因,在鏡像世界中,莘映光常常除了花上必要的六七小時練習舞蹈後,其他時間都用來睡眠休息。
這樣做的後果,是莘映光在現實世界中近乎二十四小時的精力充沛,練歌、練舞、打球、健身,活躍到同宿舍的人和常和他混在一起的尤長靖都要懷疑人生。
某日午,莘映光正躺在練習室裡閉目休息,突然聽到了尤長靖的聲音。
“三二一,a!”
有個男聲問:“這個教室為什麼這麼小?”
隨後林彥俊的聲音解釋道:“因為這是夾縫中生存的一個概念。”
尤長靖:“因為我們現在會分等級練主題曲……”
莘映光納悶,練主題曲……那不是很久之前的事麼?
莘映光來到這個小教室,純粹是覺得駐紮在這裡的人比較安靜不吵鬨罷了。
莘映光猜到他們或許在進行一些花絮拍攝,沒有睜眼,假裝還在睡著。
沒想到聽見那個哥哥問:“映光睡著了,是很辛苦麼?”
莘映光直覺鏡頭掃到自己身上,繼續閉著眼,按兵不動。
尤長靖很快地接話:“哥哥我給你說,這個人最近時間真的很亂來,打球打到超晚還不回宿舍,去健身,也不知道練到什麼時候。他們宿舍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回宿舍。然後第二天還超早去練習室,大概五六點就在唱歌……”
……看來尤長靖對
他的作息真的很了解了。
林彥俊在一邊提醒道:“誒,現在不是淩晨六點嗎。”
什麼六點?現在明明是中午十二點。
莘映光心道。
他不知道在前麵的錄製中,尤長靖對著鏡頭一通胡扯,硬生生把大中午的時間扯到了淩晨六點,以突出練習生們的勤奮——當然,觀眾會不會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尤長靖被提醒,馬上改口:“哦對,現在是六點哈,他早上四五點就到了。可不可怕?”
哥哥:“……那你們怎麼不拉他去休息?”
尤長靖:“拉不動。他自己說他的生物鐘很奇怪,我懷疑他根本沒有生物鐘。”
雖然是這麼說,但他還是放輕了聲音,沒有打擾莘映光的休息。
莘映光不是真的累,順勢睜開了眼,作出剛睡醒的朦朧樣子。
一睜眼,果然就見到正對自己的鏡頭。
尤長靖手中拿著一個有台標的收音麥:“你醒了啊。”
莘映光:“小尤?”
少年的嗓音不似往常利落清脆,也不似歌唱時的磁性低沉,有些黏糊的沙啞,消弭了平日的距離感,聽著像撒嬌一般。
尤長靖把麥遞到他麵前:“你說說你最近的作息是幾點睡幾點起?”
莘映光:“……”
鏡像世界倒數第17個小時睡,鏡像世界倒數第十分鐘起。
這可不能說出來。
在彆人眼中看來,就是少年微微張了張唇,卻說不出話來,一臉茫然地望著鏡頭。
他黑色的短發柔順地散落在頰邊,身穿貼著“莘映光”名牌的白色訓練服,黑色的羽絨外套包裹住身軀,更顯得他皮膚白皙,身形清瘦。
尤長靖見他沒說話,把麥收了回來,自己幫他接了下去,笑說:“你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哥哥感歎道:“映光要照顧好自己啊。”
前段時間有聽其他工作人員說過莘映光的身世,大家都很很感慨同情來著。
“嗯。”這句莘映光終於有了反應,他認真地點頭。
於是尤長靖的麥和鏡頭轉向了旁邊的其他練習生,抱著吉他的周銳、靠在牆邊的錢正昊和剛竄進房間的陸定昊。
莘映光醒後大家對放聲說話就沒了顧忌,周銳彈唱了一小段吉他,錢正昊下意識地哼唱為他合
聲,唱完後大家在攝像機麵前鼓起掌。
然後他們又探討了一段關於“淩晨六點鐘”的發型,尤長靖帶著攝像機和工作人員離開了教室。
安靜的教室因為他的到來而活躍,又因他的離去而安靜下來。
錢正昊和周銳圍繞尤長靖和林彥俊的到來而聊了兩句,才繼續剛才歌曲改編的話題。周銳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吉他。
莘映光在樂聲和哼唱聲中再次閉上眼,耳邊還環繞著尤長靖那音似“鵝鵝鵝”的魔性笑聲。
……不愧是vocal啊小尤,笑的聲調有夠高的。
*
諸如此類的錄製花絮不止一次。
還有一次是莘映光在接受個人備采之後遇到的。
離開備采間的走廊上,莘映光突然聽到有個女聲在喊自己的名字。
“莘映光!”
這個音質很奇怪,不像是真人在喊,更像是在廣播裡傳出的聲音。
“小光~”
莘映光頓住腳步,前後看了看,都沒有見到人。
莘映光默默地後退了兩步,用背部貼著牆壁,避免有人從背後突然出現導致自己被嚇到出醜。
“莘~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