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攜……”
陸攜一抬手打斷了美人魚的話,“不是要回去嗎?趕緊走吧。”
美人魚總覺得陸攜生氣了,可他不敢問,他猶猶豫豫走出小店,兩步一頭,硬是沒看到陸攜出來送他,最後懨懨地回到了海底。
他想了很久,努力回想剛剛跟陸攜相處的每一個細節,最後得出結論,陸攜因為自己沒有名字生氣。
或許對於人類而言,名字是很重要的東西,如果自己沒有名字的話,是不是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人類。
美人魚抓住經過他身旁深海龜的尾巴,深海龜活得時間長,它應該比那些隻有七秒記憶的魚懂得多,“你記得我叫什麼名字嗎?”
可他忘了,深海龜就是活得太長了,很多事情它們也記不住,深海龜憋了半天,好像是老年癡呆犯了,“你剛剛問什麼來著?”
“我沒有名字嗎?我記得我有的,可是我想不起來了。”
深海龜開導他,“想那麼多乾嘛?有也沒魚叫。”
自己要當人,當人肯定是要名字的,陸攜都有名字,那他也要有名字,明天問陸攜吧,問問他自己該叫什麼名字好。
傍晚時分,太陽的光線不再那麼刺眼,照得海天黃燦燦的一片,海風拂過海麵發出嘩嘩的聲響,陸攜坐在躺椅上抽煙,聽到聲音下意識轉頭看了眼。
那神經病裸男走的時候自己也沒說追出去看看,看看那小子到底衝哪個方向去的,或者尾隨他回家,叫他家裡人把他看緊點,省得再出來禍害人。
“叮”的一聲,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陸攜的思緒,響的是座機,他沒有著急接起,目光如炬盯著座機的方向,等到快要掛斷的時候起身拿起了聽筒。
電話裡一片靜謐,陸攜也沒有開口說話,輕微的電流聲中,隱約還能聽到呼吸聲,良久,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
“阿攜,你回去了?”
“暉哥。”陸攜鬆了口氣,“嗯。”
陸攜跟陸暉是從孤兒院偷溜出來的孤兒,外頭的世界不好混,陸暉大陸攜五歲,兄弟倆在環境惡劣的貧民窟摸爬滾打,總算是磕磕絆絆長大。
“你沒事吧?”
“腿上受了點傷,但是問題不大。”
他們的電話卡是黑卡,陸攜的電話早就丟在了海裡,他聯係過陸暉幾次,都沒聯係上,他跟陸暉約定過,找不到對方時,回到海岸邊這個小店等對方。
“電話裡一兩句話說不清楚,收拾好東西,明天我來接你,有什麼事情當麵說。”陸暉顯得很激動,“我知道了一個秘密,乾完這一票,我們就有錢了,以後再也不過這種鋌而走險賣命的生活。”
這次算陸攜命大,那麼大的風浪,活下來的機會微乎其微,人隻有在瀕臨死亡的時候才會認識到生命的可貴,陸暉就算不說,他也想金盆洗手,過安定的日子。
兩人約好碰頭的地方,隨後掛了電話,此時的夕陽已經沒入海麵,隻露出微弱的光芒,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黑夜吞噬。
陸攜看著杳無人煙的沙灘,垂下眼睛,關門後上樓開始收拾,他要帶的東西不多,兩套換洗的衣服,和他最順手的武器。
第二天不亮,陸攜便動身出發,還沒出門已經聽到了雨聲,海邊的天氣變幻莫測,暴雨和晴天都來得那麼突然。
打開卷簾門的瞬間,雨聲驟然變大,即便雨勢再大,陸攜還是得走,他帶上行李,關好店門,打著傘朝著鎮上走去。
美人魚維持人形的時間有限,今天又是他看《小美人魚》下集的日子,他幾乎是掐著時間上岸的。
雨下了一天,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美人魚上岸都比平時狼狽,他捋了捋腰間的海帶,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