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隨後在沙灘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陸攜”這兩個字比“海三兒”難得多,美人魚眼睛都看直了,嘟囔道:“怎麼這麼難啊,明明你才兩個字。”
嘴上抱怨著難寫,可美人魚仍舊捏著枯枝儘力模仿,他寫得歪歪扭扭,連著寫了好幾遍,怎麼看都不像是“陸攜”。
陸攜見美人魚這麼堅持,他一把握住美人魚的手腕,調整好枯枝在美人魚手裡的位置,捏著美人魚的手引導他寫自己的名字。
美人魚的後背自然地靠著陸攜的胸口,兩人胳膊上的皮膚似有似無地摩擦在一起,彼此的體溫交換,陸攜能感覺到美人魚強有力的心跳。
“誰給你起得這麼難的名字啊?”
美人魚一說話,胸腔震動得更加厲害,陸攜垂著眼睛,沉聲開口,“孤兒院的院長。”
美人魚顯然是聽不懂什麼叫孤兒院,誰又是院長的。
“那是誰?”
怎麼跟一條魚解釋呢。
“小時候住過的地方。”
當初沒有硬把美人魚攆走,除了因為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外,陸攜還擔心他在鎮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親戚,腦子又有點問題,還老是在外麵裸奔,更像是無家可歸的人,跟自己一樣也有可能是孤兒。
孤兒很可憐的,陸攜深有體會,被人到處驅逐,沒有棲身之所。
“是這樣嗎!”美人魚忽然提高聲音,在陸攜懷裡蹦躂了幾下,他力氣大得離譜,給陸攜撞到了門框上,“陸攜,是不是這樣?”
陸攜捂住胸口,無語又無奈,“是是是。”
話音剛落,美人魚飛快在他臉上吻了一下,柔軟的觸感稍縱即逝,陸攜反應過來的時候,美人魚正一臉嬌羞地看著他。
陸攜一把推開美人魚,用手背狠狠擦著臉頰,臟話都到了他嘴邊,“你有病啊。”
“可是我高興,我高興就想跟你親近一點。”美人魚確實高興,陸攜罵他,他都不痛不癢,他高興就想跟陸攜貼在一起,想要觸碰陸攜,擁抱陸攜。
陸攜是個不怎麼愛笑的人,因為他的人生一片灰暗,至今為止沒有發生過什麼值得他開心的事情,所以他不喜歡美人魚老是嬉皮笑臉無憂無慮的模樣,看著心煩。
但是一想到這是一筆大錢,他也隻能忍忍,索性回到店裡,霸占躺椅,裝聾作啞地假寐。
可美人魚沒什麼眼力勁兒,窮追不舍,他蹲在陸攜身邊,輕輕搖晃陸攜的胳膊,“陸攜,你還沒叫過我的名字呢。”
名字不拿來叫就沒了意義,是陸攜給他起的名字,陸攜得第一個叫。
陸攜抽出胳膊,翻了個身,背對美人魚,充耳不聞。
美人魚也不氣餒,繞了一圈,重新蹲在陸攜麵前,“你還沒有叫我名字。”
陸攜被煩得沒邊了,拳頭硬了又硬,他在心裡反複安慰自己,不能揍,揍了影響賣相,防止美人魚繼續煩他,他深吸一口氣,“海三兒,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