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茹扯了個謊,可麵對的是老江湖,早就一眼看穿了她。
“這位老妹,你既跟著我們,又不跟我們說實話,那我們也沒必要幫你。”那男的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道。
白茹本就心虛,但實話能說嗎,他們是什麼人,自己可是一無所知。
“老哥哥,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就幫我一把吧,我不吃你們的,也不喝你們的,就給個地方,坐一夜都行。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說著,又嗚咽起來。
這哭是絕對傷心的流露,並非演戲,因為兒子死了,女兒還被關在裡麵,等待她的不知道會是什麼。
作為一個母親,她的悲哀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
隻是,從出事後,她的眼淚已經流乾了。
“彆哭,彆哭,大妹子啊,其實我們是坐一趟車過來的,一看你這樣子,就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來京城不是為了伸冤,你把我頭摘了當球踢。”老頭一副肯定的神態,“跟我們說實話,我們才好幫你。不瞞你說,我們也是來京城伸冤的,都跑了好多趟了,她,也是的。”老頭說著,還抬了抬下巴,指向身邊的婦人。
白茹以為他們是一對老夫妻,原來不是,都是來告狀的。
她抹了下眼淚,抽抽噎噎地說道:“老哥哥,我不是想騙你們,我這是第一次來,聽說會被抓回去,就沒敢說。你說的對,我就是來告禦狀的,我家宅基地被村支書占了,縣裡市裡都不管,我去省裡被抓回去,實在沒辦法了,在沒人管,我也不活了,吊死在村支書家門口那棵老柳樹上算了。”
她想放聲大哭,偏偏又要壓抑著,肩膀抽搐著,顫抖地不能自已。
同時,她也有幾分愧疚,對不起荷花,我拿你當擋箭牌了,你可要原諒我啊。
“這就對了,老妹,我看人很準的,去年她第一次過來時,也是你這樣,我就帶著她了。現在京城她比我都熟悉,走,跟我們一起。”那老頭說著,身邊的老婆子直點頭。
“大妹子,不是跟你吹,要是我沒被冤枉,我現在應該就在北京當乾部,現在還沒退休。你可能不知道,高乾七十歲都不退休的。我二十一歲就當上縣革委會副主任,比現在那些年輕乾部還要年輕,真正的前程遠大一片光明。可是,我遭到陷害,說我強奸了好幾個招待所的妹子。老妹,你就現在看看我這模樣,當年我有多帥也能想象得出一二。就我這模樣,加上我當時的身份,還需要強奸嗎?那些妹子跟我是好,可她們都是主動投懷送抱,用現在的話來說,我們是在談戀愛。年輕人談戀愛怎麼了,犯法嗎?可我官丟了,還做了七年牢。我這口氣啊,怎麼也順不了。這案子要是不翻過來,發文為我恢複名譽,官複原職,落實待遇,補發這麼多年的工資,我會堅決跟他們鬥爭到底!”
老頭很激動,說的時候,還不時像喊口號那樣向上揮舞著拳頭。
白茹小時候看到過大人開會時,喊口號都是這樣揮舞拳頭的,不過後來就再也沒見過。
老頭揮舞拳頭時,臉現猙獰,那戾氣讓白茹覺得很可怕,跟在他家看守他們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