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受寒?高浩成如被雷轟一般,血色迅速從他臉上消息,薄薄的嘴唇止不住的顫抖,雙手緊緊握住,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
他不動,張先生和鄧渭皆不敢動,隻能陪著他站在雪地裡。今夜的雪大得出奇,這在南方可以說是百年難得一見,先是鵝毛般的雪片紛紛落下,像是無數的帷幔從天垂下,令人看不清楚眼前的景物。半個時辰後鵝毛大雪就變成了簌簌砸下的雪團子,眨眼間,屋頂上的積雪已經有二尺厚。
高浩成很快成了雪人,大氅上和頭頂都累積了厚厚的積雪,雙眼呆滯無神,若不是他口鼻之中緩慢的冒著白氣,旁人定義為他已經被凍成了冰人。
鄧渭冷得嘴唇發紫,猶豫再三,開口哆哆嗦嗦的勸道:“陛下,這、這裡實在、實在是太冷了,陛下不、不如進屋歇歇。娘娘、娘娘此時還未醒,若是陛下再凍出個好歹,娘娘、娘娘該心疼了。”
他話落,高浩成緩慢扭動脖子看向他,慢慢露出一個堪稱詭異的笑容:“原來是我親手害她如斯!”
鄧渭不知道他和柳青青之間的事情,自然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愣了愣,跪伏在地,無比沉痛的說:“陛下,是小人無能,沒有早日找到娘娘……而後又讓娘娘受了驚嚇,才會騎馬逃跑。”
鄧渭說到這裡便不敢再說,離開蜀地時高浩成的口諭他悉數記得,其中一條便是若柳青青有什麼閃失,他鄧家滿門便要做陪葬。如今,柳青青落馬不醒,他的命怕是保不住了,他隻希望高浩成能夠看在他主動請罪的份上放過他的家人。
高浩成搖了搖頭:“她是從烏孫馬上摔下來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