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斂情緒,正色道:“青青,他能活下去,隻要你努力,他一定能活下去。”大夫說過的話在他耳邊回旋,夫人即便僥幸熬過這個冬天,也很難熬過分娩之痛。熬不過分娩,熬不過分娩……
柳青青眼裡溢滿痛苦的神色:“可是、可是他的父親殺了……”
柳青青的話像是一把沒有劍鋒的劍,一下一下刺向他的胸口,沒有傷痕卻能讓他感到錐心的疼痛。過去的一切她無法忘記也無法看開,明明是高浩成做的事情,卻要她來背負這沉重的枷鎖。
她想要這個孩子,卻又背負著仇恨和委屈。
“青青,不要亂想!這個孩子是你和我的孩子,他的父親是我,他不是你的殺父仇人,他肩上沒有背負血債,他隻是個孩子,你和我的孩子!”
他的話起了作用,柳青青黯淡的雙眼明亮起來,牢牢抓住他的手:“對,你說得對,這是我和你的孩子,他隻是我們的孩子……”沒有高浩成,沒有仇恨,他隻是一個無辜的孩子!
柳青青情緒得到安撫,大夫立刻抓住機會在她身上施針。陣陣疼痛以排山倒海之勢向柳青青襲來,她感覺自己就像被驚濤駭浪席卷的小舟,在危機邊緣徘徊,麵對死亡和疼痛毫無招架之力。
小腹處的脹痛在加劇,她的尖叫聲也在加劇,她有些恍惚,心裡甚至開始慶幸這分娩的疼痛來得及時,讓她暫時忽略心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