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澀的笑著,不是不懷疑柳燃將此事告訴他的用心,可現下的他無從計較那些,他心裡的傷口再次被撕裂,血淋淋一片。
此時此刻,高浩成不再是冷靜穩重的帝王,反而像是一個迷失前路的孩子,無措的站在原地惶恐。
“陛下,臣知道要陛下相信此事極難,僅憑一個奴婢的一麵之言確實不能證明真相,但臣以為隻要陛下願意去查,總能找到當初為青青診脈的禦醫,還有她身邊的貼身侍婢,無論……”
高浩成擺擺手,打斷了柳燃的極力申辯,低低道:“我信,我信她……”
柳燃愣了愣,事情比他想象的容易許多。
“子讚……”高浩成輕聲又道:“你可還記得當初在太學府讀書的事情?”
“臣自然記得。”
“朕也記得……原本以為會忘記,沒有想到卻記得無比清楚……”說到這裡,高浩成微微一頓,抖擻抖擻精神,提高聲音道:“自朕登基後,便再沒有與你暢飲過。你看今日月色不錯,可願意與朕痛飲一番?”
柳燃一言不發,掀衣坐到石桌旁。等酒水杯盞備齊,高浩成便迫不及待的喝起來,並沒有招呼柳燃。起初,高浩成還知道一杯一杯的為自己斟酒,三、四杯下肚後,他索性端起酒壺對著嘴直接喝。
柳燃不勸,偶爾會端起杯子喝上一兩口酒,視線似乎一直放在牆角的景物上,直到高浩成有了七、八分的醉意,他方才收回注意力,開口道:“陛下這是在借酒澆愁?”
高浩成苦笑一下:“愁?早已經時過境遷,朕隻能算是強說愁而已,哪裡還有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