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一走,就是一下午。
太陽漸漸西斜,天邊的雲彩被夕陽染成了橙紅色。
路上,逃荒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走一段路,就會遇到幾個,或者十幾個災民。
他們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眼神中透露著疲憊。
有的難民推著破舊的推車,車上堆滿了簡陋的行李和家當。
有的則拖家帶口,步履蹣跚,麻木地向前走著。
這些難民顯然已經走了很遠的路,他們的臉上也寫滿了痛苦。
天擦黑,隊伍隻能停下,再遠也走不動了。
手推車停下,前麵已經有幾十個難民在歇著,他們應該出來的早,這時候還有糧食,在拿著啃呢。
顧長青也不敢讓大夥直接大咧咧的打開糧食袋子,就來回叮囑:“晌午烙好的乾糧呢?大夥都先吃那個。”
大米彆拿出來招眼。
其實不用顧長青叮囑,他們都長了記性,這時候哪敢支鍋做飯。
就是水,都是偷偷背著人喝。
大夥的水也快沒了,下午這一道,大人都儘量忍著,把水給孩子留著。就是渴的狠了,才抿一口,濕濕嘴就行。
顧婉魚剛喝完一大口水,就把碗遞給二頭:“弟,快喝!”
二頭咕咚咕咚往嘴裡灌。
二頭
的娘,王氏趕緊搶兒子的碗:“二頭,彆喝了,給你大哥留點。”
二頭想到自己的親大哥,才堪堪忍住繼續灌水的衝動。兩個眼睛黏在碗裡的水上,小手把碗推給他大頭:“大哥,喝。”
大頭揉了揉他的頭,才接過碗,喝了一大口,再遞給王氏:“娘,你也喝。”
“娘不渴,你快喝。”
怎會不渴,王氏一下午沒喝一口水。
大頭要幫他爹推車,王氏心疼大兒子,想讓他多喝點。
大頭也心疼娘,把碗強硬的遞到他娘嘴邊:“娘,快喝。”
王氏沒辦法,也確實渴的難受,把碗底兩大口水喝了。
顧長柏跟顧長青,顧長鬆三兄弟分了一碗水,劉月芳跟二嫂家孩子分一碗,她護著趙元昊,讓趙元昊先喝。
“昊昊,快喝。”
周圍還有災民探視的眼神,趙元昊沒敢耽擱,快速喝一口,就遞給劉月芳,讓劉月芳也喝。
這個時候,也都再沒客氣,他們歇下來喝幾口水,竟也成了關注。
附近的災民頻頻往這邊看。
齊老大見狀,把大長棍放在了推車顯眼的地方,木棍的一頭尖尖的,上麵還有乾涸的血跡。
隊伍裡其他人也跟著齊老大把趁手武器掏出來,個個上麵都沾有褐紅色的血。
這夥人,一看就不好惹。
往這邊看的災民,都悻悻的收回了目光。
顧婉魚找到她爹:“咱這是到哪了?”
顧長青在心裡估算,他在現代是把這個省轉了一圈,現在能估計出來個大概位置。
“還有一百公裡左右,應該能到宛縣。”
“那裡會有水嗎?”
顧婉魚咽了下口水,嗓子乾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