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晚上八點多,雖然不算晚,但是街道上的路燈,商業區的霓虹燈等等都已經全部開了起來。
在某商業城外麵的大屏幕上,平時一小時收費幾十萬的大屏幕上,此刻正在上演一部靈異片,不過這靈異片是真實發生的,並且正在發生的。
屏幕裡,整個公交車已經凝滿了冰霜,灰白頭發的女人不複之前的優雅端莊,她本來整潔的頭發,此刻披散著,在發間甚至站滿了不少泥土,她的臉上有幾道爪印,此刻留下了紅色的血痕。
那件橄欖綠的衣服,也沾了不知道什麼液體,顯出一片暗沉的花紋,同時,那泥土也站滿了她的衣服、鞋子。
她張嘴的瞬間,發出刺耳而淒厲的聲音,有泥土從裡麵掉出來。
隻光憑她這一身打扮已經可以猜到她遭受了一些什麼事情。
她被人捅了很多刀,死後被埋屍到了土裡。
作為怨氣深重的惡靈,她本來該去往她該去的地方,那片浩瀚無垠地沙漠,在漫長地跋涉之中,在經曆了各種考驗之後,找到那件傳說中的茶館,經過那神秘店長的審判,最後獲得複生、往生或者永世磨難的結果。
韓靈一輩子沒做過什麼壞事,甚至於她還每年都在資助貧困學生上學,以及各種捐款。
而她的死亡,也屬於枉死,自然是有複生的機會的。
但是一旦她作為惡鬼殺了人,那她之前的一切,都將歸零,她將在沙漠中迷失,作為那被店長看守的無數惡鬼中的一個,永遠也得不到安寧。
現在,還有機會。
隻是這個機會,誰也不知道。
又或者說,就算韓靈知道了這個機會,她也不一定想要,她可愛的、善良的、乖巧的女兒,隻是因為一個瘋女人的幻想,就悲哀地失去了生命。
而她的女婿,也為了給女兒報仇,而被仇人殺死。
韓靈父母已經身亡了,丈夫也去世了,女兒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這麼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她如何能接受。
陰氣在公交車裡動蕩,滿地都是淤泥一般惡臭的泥土,以及血腥味。
韓靈帶著屍斑的手死死恰在錢美月的脖子上,慢慢將她舉了起來,錢美月努力掰她的手,甚至扣下了些許以及腐爛的肉,卻也無法讓她鬆手。
在臨到死之時,錢美月的本能的求生欲爆發了,內心湧起對死亡的恐懼。
“我......錯了,對,對不起。”她斷斷續續地說,一臉的懺悔。
韓靈的眼睛此刻全黑,看不出她是不是在看著錢美月,但是手上的力氣似乎略微輕了些許,似乎被對方的道歉說動了。
“你以為我會放過你?”
突然,韓靈笑了。
“你的手裡,是我女兒、我女婿、我三條人命!”韓靈笑著留出血淚。
“是一個本應該幸福的家庭。”
“我恨——”
“恨——”
韓靈已經打定主意要殺了她,手指越發用力,漆黑的指甲即將戳破錢美月的喉嚨。
偏偏這時候,打開的車前門,走上來了兩個人。
為首的是個黑長發的男人,他穿著一身休閒裝,似乎隻是夜間出來散步一般,肩膀上一條大橘貓像個圍脖一樣,從他的左肩繞過後頸趴到了右肩。
看到裡麵的場景,它打了個哈切,勉為其難抬眼看了一眼那一鬼一人。
橘色頭發的店員什麼話也沒說,隻是手心冒出一把大電鋸,像個恐怖的殺人犯一樣。
他拉了拉電鋸,對韓靈道:“放開你手裡拿個人。”
韓靈從他口中聽出了對方是來阻止自己的,手裡的力氣再度加大,錢美月開始泛起白眼,眼看就要不行了。
韓靈感覺自己手臂一沉,她抬眼望去,剛剛還停留在長發男人肩膀上的大胖橘此刻站在她的手臂上。
它露出爪子一揮,韓靈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但是她依然不肯放手,“憑什麼阻止我——”
那種憤怒仿佛要衝破屏幕,在這一刻,就連在大屏麵前雖然害怕但是還是看著的路人們都不由為她加油。
這種人渣就該去死。
為什麼要阻止韓靈呢!
人家也不過是冤有頭債有主來報仇罷了。
這個時候,正義的主角總是讓人討厭。
橘貓可不管,它對著韓靈“嗤”了一聲,露出自己的尖牙,表示警告。
韓靈自然不會管它,甚至還想要攻擊它。
於是橘貓爪子伸長,抓斷了韓靈的手。
這下子錢美月才終於掉在了地上,橘貓也輕盈無比的墜落到了地麵上。
錢美月大口大口地呼氣,躲在橘貓後麵,此時此刻她依靠之前的情況也能推斷出,橘貓和那倆人是來救她的。
她用嘶啞的喉嚨喊出:“讓她灰飛煙滅!這個惡鬼!”
沒錯,故事裡都是這麼演的,因為她是人,所以要被保護,惡鬼都要被消滅!來的人肯定也是那種道士先生,能人異士。
橙色頭發的青年店員拉了拉電鋸,電鋸發出轟鳴聲,接著他抬著電鋸朝著韓靈和錢美月的方向一躍而來。
錢美月的臉色浮現出得意的神色,你變成惡鬼又怎麼樣,死了一次,就能死第二次,這次讓你魂飛魄散。
韓靈警惕無比,準備抵抗對方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