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大人到了想男人的年紀了?
不對吧,都輪回多世了,又不是真的隻有十六,怎麼可能這麼幼稚。
抱琴不明所以,屏住呼吸,試圖聽一聽屋裡的聲響。
屋裡的聲響沒聽到,院子裡的聲響傳進耳中,抱琴移目看去,發現箱子裡裝著的僵屍不知何時跳了出來,仰頭望月,吸食月光靈氣。
抱琴微眯雙目,僵屍引下月光靈氣的手段有些眼熟,沒記錯的話,應是自家聖女的手段。
聖女大人什麼時候對馭屍一道感興趣了?
閨房內。
向遠側頭打量,房間的布局精致考究,光潔而素雅,可用冷清來形容。
除了牆壁上掛著的幾幅字畫,整間屋子都可以用空曠來形容,木床、桌椅等家具應有儘有,隻是左右空空,仿若沒有生氣。如窗邊的梳妝台,除了一麵銅鏡,再無其他。
沒有首飾盒,沒有胭脂水粉等女子日常用品。
應當是個臨時據點,所以什麼都沒有,再者妖女天生麗質,十六歲的年紀用不上化妝品。
向遠這麼想著,來到衣櫃前,雙手打開櫃門,果然是空空如也,一件衣物都沒有。
“喲,向叔叔你醒啦。”
禪兒陰陽怪氣,坐在椅子上,抬手扣了扣桌麵,開門見山道:“地龍堡下方有冥河古道,內有天材地寶無數,因其綿延萬裡,故而有眾多未曾探索的區域。你運氣好,我之前修煉的時候,發現了一處大筋藤的礦藏,伴有血氣石和洗骨草,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外補!
向遠點點頭,說來驕傲,沒人比他更懂外補。
他這一身神力,都是外補得來的。
大筋藤是地龍堡特產,隻生長於冥河古道,其他地方挖不出來,縱有移植栽培,藥性也會大打折扣。
南橘北枳,水土不服。
大筋藤可入藥,用於煉製能夠增強體魄、治愈重傷的靈藥,直接服用也可強身健體,每天入睡前溫水送服,提升身體的柔韌性和力量,使氣穴能夠承受更強大的真氣流動。
對於煉體的武者或山門,大筋藤必不可少。
因為產量不俗,大筋藤固然珍貴,修行必不可缺,倒也不算奇珍,市場價格穩定,可如果伴生了血氣石和洗骨草,意義又不一樣。
武者握住血氣石,可汲取血氣之力,速恢複體力,補全缺失的血氣根基,其中蘊含的強大靈氣甚至能夠幫助使用者突破瓶頸,提升修為。
洗骨草便如字麵意思,洗髓伐骨,幫助武者去除身體內的雜質,淨化改善體質,為更高層次的修煉打下基礎。另有強身健體,加速骨骼的愈合,對於骨折等嚴重外傷有奇效。
這三種天材地寶湊在一起,便是一台無情的強化機器,拔高武者的潛力,一邊強化一邊升級,用於修煉事半功倍。
當然,修為到先天,這三種天材地寶就沒什麼效果了。
不是說不行,而是先天期反後歸先,肉身已經達到了另一個層麵,天材地寶若無質的變化,除非入藥煉製成丹,直接服用很難對先天期產生作用。
見向遠並無疑議,禪兒腳尖點地,觸發機關,麵前圓桌隨磚石旋動,露出一條幽暗地道。
“走吧,機緣就在下麵。”
禪兒飄身而落,白衣醒目,瑩瑩綻放光暈,驅散周邊黑暗,照出一條曲曲折折的通道。
她該不會騙我,準備把我關進地下室吧?
向遠稍加沉吟,感覺劉關張在自己嘴裡結拜為兄弟,自嘲搖了搖頭,一個翻身,跟著跳了下去。
冥河古道源遠流長,幽深莫測,如同一條潛行於大地脈絡中的巨龍,四通八達,難尋儘頭。除了地龍堡正下方的主道,支脈遍布四方,內部乾燥陰冷,有岩洞、峽穀、懸崖、深淵等奇景。
歲月變化,奇觀隨地龍翻滾換位,不知埋葬了多少尋寶者。
這裡的冥河非河道之意,而是形容錯綜複雜的暗道直通地心,宛若冥界河流遺址,乾涸後形成了現在的地下奇觀。
向遠隨禪兒走入曲折通道,起初擔心迷路,拐彎時留意觀察了幾個顯眼之處,之後便放棄了,繞來繞去,徹底失去方向,隻知道自己一路向下,深入了起碼五百米。
一個時辰後,向遠不知到了哪裡,見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一處靜謐深潭。
方圓十米見寬,乾涸大半,有粘稠血水一般的死水沉寂無波,四周峭壁向上,高約百米,大大小小的洞窟入口點綴其上。
另有血氣石綻放猩紅光芒,大筋藤攀爬覆蓋,還有諸多奇花異草,因為深埋地下,無人看見,也就不用在乎外貌,都是隨便長長的奇怪模樣。
禪兒立於潭邊,並指成劍掃向高空,一道道月光利箭飆射四散,斬斷大筋藤,剝落大片血氣石、洗骨草,落入潭水之中,便有開水沸騰的熱浪湧起。
向遠歪了歪頭,沒有第一時間下水,好奇道:“我以為禪兒是黃泉聖女,出行必有前呼後擁,走狗無數,結果隻有一個婢女在側,嘖嘖,你這個聖女當的,未免有些孤家寡人了。”
聽聞向遠試探之意,禪兒微微一笑,反問道:“猛虎獨行,牛羊成群,向叔叔覺得呢?”
“我覺得牛羊更好吃一些。”
“……”
“禪兒覺得呢,是不是肉丸子更好吃?”
“下去。”
“不會吧,水溫還沒降下來……”
向遠話到一半,猛然想到了什麼,妖女說自己在這裡修煉過,換言之,這就是妖女的洗澡水!
“向叔叔,你身為人藥,本身已是不凡,此處藥性雖凶狠,卻傷不得你,說不得還能幫你激發體內藥力……”
禪兒說了很多,向遠沒怎麼聽進去,逗比的思維順著洗澡水一路滑坡,他抓起一把洗骨草握在手中:“那什麼,你泡澡的時候,沒在裡麵尿尿吧?”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禪兒臉色一黑,揮手揚起鎖鏈打向向遠。
向遠側身閃開,單手按住褲腰帶,擠眉弄眼嚇唬道:“速速離去,有大恐怖之物降臨。”
“嗬嗬。”
禪兒冷冷一笑,鄙夷道:“一條蛆蟲罷了,也好意思自賣自誇。”
聽她目不識丁的大話,向遠更加確信,上次他噓噓的時候,禪兒沒有偷看,否則不會把蛟龍視為泥鰍,把猛虎比作小蟲。
不過,和一個小丫頭有什麼好爭執的,平白顯得他心胸狹窄,是個小心眼。
這時候,隻要讚同對方就行了。
“是極,禪兒言之有理,向叔叔也這麼覺得,小小的就很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