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還真沒起錯,滿則跳脫,她就是一個十分跳脫的家夥。
沒多久,院子裡就傳來她和彌生聊天的聲音,桃井兄弟也很快加入進去,開始聽她吹牛逼,聽她如何橫行天下,周遊列國乞討的故事。
原野無所謂,充耳不聞,隨她怎麼樣,就老老實實背自己的書。
時間很快就過去五天,期間沒人再來搶劫他,日比津村的村民們也沒打算搞“武士狩”,沒打算圍起來用糞叉把他撅死,就在這平平淡淡中,他的神功大成了。
他已經偷偷摸摸將《赤腳醫生手冊》抄完,手機都埋掉了,並且將書粗讀背誦了兩遍,已經初步具備把曰本勞動人民治死的能力——這其實很強,以前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把人治死,現在已經可以了,對一個初學者來說,已經很厲害。
就像他大伯廠子裡的門衛,號稱非著名外傷專家塞拜德·道格所說過的那樣:救人如殺人,能殺人才會救人。
現在原野的醫術就到了塞拜德·道格的境界:能治,治死治活不好說,反正能治。
當然,主要是《赤腳醫生手冊》原本就是一本麵對中國農村地區的醫書,是超級速成教材,隻要求學醫的人能識字,大部分比著照抄方子就行,還是從幾個乃至十幾個方子裡挑一個,對原野這個大學生來說,完全稱不上困難,能花五天時間已經十分尊重生命。
而讀書讀到這裡就是極限了,一些像是“認穴”“針灸”“把脈”之類,隻看書是沒用的,必須要通過大量實踐才能掌握。
原野感覺是時候開個“黑診所”了,但在開“黑診所”之前,還有一個問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藥治不了病,他手頭沒藥材。
他趕緊派桃井兄弟去把正在村裡閒逛的阿滿找回來。這貨也是真能轉悠,五天時間,她傷都沒好,一瘸一拐著已經和全村人都混熟了,已經開始在吃飯時議論村裡的八卦,連哪家哪戶養了幾隻雞每天下幾個蛋都搞清了。
等把人找回來,他先給阿滿倒了杯熱茶,然後客氣詢問她尾張國哪裡能買到藥材,畢竟上次他去那古野城並沒有找到藥房,也就隻能問問她這個“百事通”了。
“藥材?”阿滿是個野孩子,沒那麼乖巧,望了一眼躺著的孟子奇,好奇反問道,“是準備給你朋友治病嗎?”
“不是,是準備給村民們看病。”原野實話實說,畢竟他現在的水平治療傻兒子極有可能釀成慘劇,所以要先拿村民們練練手,提升一下技能等級,順便也刷刷聲望。
阿滿更吃驚了,用看二百五的目光看他,不知道他這是腦袋突然抽了什麼筋——日比津村的村民們早就被武士和和尚們刮乾淨油水了,就是一群窮鬼,給他們看病一點好處也撈不到,這不是腦子壞掉了是什麼?
但她還沒來得及問問原野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在土間燒水的彌生已經驚訝道:“野原大人,您……您願意給大家看病?”
她生在這個時代,長在這個村子,深知村子裡有不少人長期被病痛折磨,她自幼交好的一個同齡朋友,就在去年春天因病痛苦死去。她深知這一點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猛然聽到原野竟然願意當大夫,願意不顧身份治療村民,一時又驚又喜,但話說完卻又心中忐忑,擔心這是原野在和阿滿說笑。
正給小猴子梳毛的阿清也詫異望來,而原野看到彌生眼中的忐忑,態度倒也端正了三分,點頭道:“是的。”
“但……大家可能付不起您的……”彌生也早熟,立刻想到了和阿滿一樣的問題。
原野當然沒打算從窮鬼村民身上賺錢,立刻笑道:“這方麵你不必擔心,都是順手的事,到時收個藥錢就行了。要是藥錢也拿不出來,也可以先欠著,沒有利息,以後幫我做點事抵償就好。”
“這樣可以嗎?”彌生越發驚喜了,看原野腦後似乎出現光圈,有點懷疑他是“先天神佛聖體”。
“可以的!”
彌生都有點被感動到了,直接跪地施禮,雙手交疊放到泥地上,一個頭磕上去,激動道:“真是太感謝您了,大家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的!”
原野趕緊一擺手:“先不要告訴彆人,等找到藥材再說!”
“是!”彌生脆生生應了一聲,馬上期待地望向阿滿。
阿滿不清楚原野的“險惡”用心,完全理解不了他想乾什麼,懷疑原野買的那隻二手驢,每天夜裡都偷偷進屋猛踢他的腦袋,不然他也不可能想乾這種不著調的事!
她難以置信道:“又不賺錢,你乾這個圖什麼啊?治病給藥還能先欠著,還不要利息,你錢多燒得慌嗎?”
原野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就是錢多燒得慌,不行嗎?”
“行!行!你有錢你了不起!”阿滿隻是個養傷的“食客”,管不了原野想乾什麼,但回著嘴看他的眼神開始憐憫起來——難怪你被追放了,我要是你爹,我也要把你趕出家門!
真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啊!
你這種人,在這世上,絕對活不過兩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