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公主號遊輪斥巨資打造,船身長二百九十米,可同時容納近五千名乘客和船員。遊輪上設施齊備,設計考究,裝飾豪華,富麗堂皇。帶觀景台的套房百間,餐廳、酒吧、泳池、遊戲室等設施一樣不落。
此刻港口空前熱鬨,嶄新乾淨的紅地毯已經被踩落了一層灰,各式各樣的豪車來來去去,幾乎占據了整個港口。穿著精致奢華的客人露著笑意而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到好處的噓寒奉承。
邵南煩躁的扯下純黑色的領帶,解開兩顆紐扣,臉上的寒氣冷得掉渣,讓人退避三舍。
邵峰霖理解邵南,同情且安撫的拍拍他肩膀,“不是說要去接葉遊嗎,你快去吧,放心,這裡有我擔著。”
邵南冷著臉頷首,如果擱以前他真能把這場麵給搞砸了,可經曆過幾次生死,又在部隊待過,他的脾氣和性子已經內斂許多。
邵家大夫人隻來得及抓到邵南離開時的影子,當下氣道:“邵峰霖!我不是讓你看住那臭小子了嗎!怎麼給他跑了?”
“媽,邵南有點急事,你就彆瞎操心了。放心,他肯定會回來的。”或許還會給你個驚喜也不一定呢。
“真的?”
“保證!”
“哎,你說他躲什麼呀?我不是想讓他快點成個家嘛,都馬上三十的人了,連個女朋友也沒有,整天不知跑哪兒鬼混!今天來了好多閨秀,我看了,有兩個容貌性子都配我們家邵南……”
邵峰霖都不知道該不該說邵南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可看他母親念叨的這麼歡快,邵南自己都沒說,他也隻能裝啞巴,聽了半天耳朵都癢了起來,忙招來妻子陪著,終於找到個機會溜了。
惹得家裡得兩大祖宗無奈的相視一笑。
···
時間約的下午五點半,葉遊踩著黃昏走入邵南視線裡。
這次葉遊沒有穿那能把她整個人都遮裹嚴實的白色鬥篷,不過秀氣的鼻梁上戴了副黑色的框架眼鏡,遮住了她大半張臉,更遮住了她眼裡的暗色幽光,一頭烏絲披散,襯得她小臉白皙美麗,小巧尖尖的下巴埋在圍巾裡。
就算如此,也沒人會柔弱這個詞套在此時的葉遊身上,她穿著的白色長裙外套,圍著的圍巾,眼鏡,安靜走著的模樣,無不透露出她的黑暗氣場!
——冷酷、無情、殺殺殺!
陳路平也是醉仙樓事件之後第一次見到葉遊,他還記得她的縹緲仙姿,如今卻像個黑暗王者。
讓人不自覺的在她麵前底下頭顱,俯首跪拜。
她拄著雨傘,緩慢走來。
周圍百米空無一人。
邵南不自覺的露出一個笑,走上前,看了看老黑手裡提著的小皮箱和小倩抱著的白色鬥篷,理智的沒去接過來,“等很久了嗎,我們走吧。”
葉遊輕輕點頭:“嗯。”
上了車,邵南和葉遊都坐在後座。
邵南有些歡喜,有點懊惱:“葉遊,本來說好幾個朋友聚聚的,誰知道家裡給我辦了個晚宴,我今天下午才知道,人有點多。不過沒關係,我們自己玩自己的,不用理會他們。”
“嗯,知道了。”
人多人少對葉遊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彆。
半小時車程終於到達港口,天空已經變得灰蒙蒙的,華燈初上。
對於公主號來說卻是個不眠夜。
音樂、美酒、燈光,財富、權勢、地位,都在這裡得到了最好的展現。
沈江穿了套白色的西裝,臉上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看起來又是個瀟灑帥氣的二世祖。他不耐煩應酬,老早就在下邊等著了,他本來想和邵南一起去接葉遊祖師的,結果被無情的踹了一腳!他屁股現在還疼呢!
“他們怎麼還沒來?邵二不會是想拐跑我葉遊祖師去過二人世界吧?可惡!”
……邵東隻回了他一白眼兒。
終於,黑色轎車在紅毯前停下,最先下來的是宴會的主人公邵南,頓時引來無數目光和猜測。
沈江眼前一亮:“到了?!”
撲騰著跑過去,扒開還在裝紳士開車門的邵南,果然見著葉遊祖師坐在車裡,“葉遊祖師……嗷——!!邵二!你又踹我!”
沈江捧著屁股嚎。
邵南溫和一笑,“彆擋路。”
我X你大爺!!
葉遊從車裡下來,夜裡的天氣微涼,小倩把鬥篷給她披上,頓覺溫暖許多。
“謝謝。”
小倩鼓著眼珠玩兒,笑著回:“不謝。”
這次跟著來的鬼怪有些多,呼啦啦的跟了一路,地上站的,天上飄的,此刻已經有好些鬼怪已經控製不住好奇去了遊輪上。
幸虧除了葉遊也就邵南可見,不然誰還敢來?恐怕在就嚇得不見了人影。
邵東從後麵上來,看葉遊得眼神有些閃躲和不好意思,“葉遊祖師,上次的事情謝謝你。”
相較於上次的興奮激動,這次的謝謝更多了些真誠。
葉遊抬抬眼鏡,說:“我已經收了你們的謝禮,已是兩清了,不用記在心上。”
邵東想哭了,求救似的看向邵南。邵南卻知道這是葉遊的真實想法,她不是在和他們撇清關係,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但葉遊分得這麼清,這麼理智,他心裡終究不是滋味兒的。
何況他們是好了,可她呢?又怎麼能是一點金錢就能還清的。
謝安禮站在甲板上,借著路燈的燈光看見葉遊模糊的身影。
那身醒目的白鬥篷幾乎一眼就能確定是她。
他遙遠看著,她似乎也向他這邊看了一眼。
謝安禮穿著純黑色的手工西裝,站得筆直猶如挺拔的白楊樹,純黑色的碎發隨風輕動,遠遠看去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
湛君銘在服務員處端了兩杯紅酒過來,遞給謝安禮一杯,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去,一一念出對方的名字,“邵二,邵三,沈江,不過另外一個女孩子是誰?好像沒見過。”
湛君銘是謝安禮回到謝家之後認識的,在謝偉樹六十大宴上。
那時湛君銘為了個女人和家裡鬨得不愉快,吵,鬨,離家出走,私奔,整個帝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時候誰都看湛君銘笑話,看湛家笑話,另一個能和湛君銘一起被看笑話的就數謝安禮了,謝家當家的新接回來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