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們進去這麼久怎麼還不出來?恐怕事情不容樂觀啊。你不知道哦,一大早起來發現外麵居然黑蒙蒙的?!當時啊,我的心都涼了大半截!”
這話頓時引來一大波附和,慘白的臉上驚疑不定,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沈琳琳咽咽口水,扯了下嘴角,“嗬嗬,我還以為我手機壞了呢……”
沈江站著聽了一會兒,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又拉著沈琳琳往下走,沈琳琳忙道:“去哪兒啊?”
“吃飯!”
“…………”臥槽,現在這個時候你還吃得下去?
···
距離上次改道已經過去幾個小時,這是時間最長的一次,隻是這樣的平靜反而更讓人焦慮不堪、憂心不已。
葉遊所在的房間來了不少人,個個麵色凝重,神情肅然。
謝安禮站在角落裡,眼睛定定的看著葉遊,此刻的葉遊並沒有戴她的白色鬥篷,所以眼睛上係著的黑色布條特彆引人注目。
而此刻,甫一見到她真麵目的其他幾人,眼裡不由就帶了些不太信任的目光,隻是想著昨晚她的料事如神,又一身凍人的冰冷氣息,又想到邵家幾人的再三叮囑,才沒有說出質疑的話來。
葉遊看不見,隻是聽著房間裡的響動也知道人數不少,又聽小倩說了外麵吵嚷的情況,她也就猜到了他們的來意。
邵南放柔了聲音,道:“我們這次來是因為現在時間已經到了早上八點,可是外麵依然暗黑一片,我們就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邵峰霖道:“是啊,我們懷疑是不是和當初在醉仙樓一樣,我們是誤入了什麼陣法?招惹了什麼人?所以才會針對我們……”
謝安禮勾唇,道:“知道這些有什麼用,我們不過是凡人一個,就算知道我們也毫無辦法。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怎麼出去。”
邵峰霖道:“謝少,雖然你說的在理。隻是未知的才是可怕的,我們隻有知道為什麼,知道這件事的起因緣由,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它、消滅它。不然下一艘輪船也遇到這樣的事情,那時又沒一個葉遊來幫忙,他們不是死定了?”軍人的職責讓他首先想的就是以人民為重。
沈鬆安撫道:“其實謝少說的沒錯,我們現在自身難保,隻有先逃出去再說,否則一切都是空談,就更彆說幫人了。葉遊祖師,我們來打擾你也是迫不得已,隻是現在外麵人心惶惶,如果不能安撫他們的話,不知會鬨出什麼事情來,到時就不好收場了。”
葉遊緩緩搖頭,道“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惑,也肯定有很多不解,畢竟現在的事情超破了常人的想象。我是唯一懂一點的,但是讓你們失望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您的意思是?”
“嗯,我們現在是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算一步,至於其他的,我不知道,更不確定,或許當不能走的時候……”
那就完蛋了?
——這絕對是他們聽過最不好的消息!比太陽消失還讓人感到恐懼!!
湛君銘腿軟的靠在謝安禮身上,“莫非這片大海就是我的埋骨之地?我還沒玩兒夠呢……”
謝安禮擰著眉,漆黑的目光投過玻璃望向窗外,那裡全是神秘和未知。
邵南、邵峰霖也是眉頭緊鎖,沈鬆沉沉的歎了口氣,想著他弟弟妹妹還年輕呢,怎麼就死這船上了?
邵南見一個個竟然都沉默下來,眼裡的希望漸漸消失,不由道:“現在不還是沒到‘不能走’的境地嗎,不如趁著還能走的時候,我們多做些準備?總不能這麼等死吧?何況外麵的人肯定在想辦法搜救!”
沈鬆站起身,“是啊,我的字典裡可沒有放棄這個詞,就是為了我的家人,我也要努力一次。”
湛君銘舉手:“對對對,算我一個!”
一時間又升起了不少信心,一大幫人商量起該如何準備,又該如何應對突發狀況。
離開前,謝安禮再次看向葉遊,大概因為眼睛上的疼痛折磨,她身體看上去似乎比之前更不好了,纖弱的身子他一根手指頭就能推到。他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抬步離開。
邵南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又坐了一小會兒,他實在愧疚,卻不知該怎麼補償,他低聲說,聲音裡有著懊惱和後悔:“葉遊,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情。”
葉遊側頭望向邵南聲音傳來的地方,雖然她看不見“與你無關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邵南笑了瞬,冷峻的臉龐眉目舒展,隻是眼裡依然有著擔憂,“眼睛還疼?等出去了,我們去醫院看看。”
……葉遊不想去醫院收死亡通知書。
邵南又是一聲輕笑,臨走前再三叮囑小倩,如果有事的話讓她立刻去找他,小倩笑眯眯的應下,然後不耐煩的把人給轟走了。
“囉嗦!”
小倩關好門,“祖師,這次的事情看來真的有點棘手啊,怎麼辦?”
葉遊緩緩歎息,“聽天由命吧。”
連祖師都無能為力,這下所有的鬼怪都知道這次事件恐怕不一般。
小倩鼓鼓眼睛,才找回的自信又埋進了海水裡,她飄到外麵去看,見邵南他們正在召集組織人員,幾乎每人身上都分配了救生衣和一個小背包,背包裡大概裝了些吃食和淡水,可能是在預防一些突發事故。
她莫名幾安心了些,這樣努力的人肯定不會白白死了。
何況邵南一家不是被改了命麼?無憂大師都說過邵南是富貴相,長壽臉。
一定不會有事的!
小倩給自己鼓了氣,又看看祖師爺,發現祖師又跪在茶幾前畫符,隻是眼睛看不見,所以成功的幾率幾乎等同於零。
她看著祖師筆尖出現了一道白色光芒,那光仿佛帶著無邊的威壓,又仿佛什麼都感覺不到,隻是簡單的白光而已。隻是這白光沒持續幾秒,然後又很快滋滋斷在筆尖,這是畫廢了的象征。
葉遊也不棄壘,就著畫廢的符紙繼續畫,沒一會兒地上就丟滿了符紙,當然十七八張裡會有一兩張是成功的,可惜威力依然不大。
而且因為身體太差的緣故,隻畫個三四張她就累得不得不放下筆稍作休息。
小倩趁著機會進來給葉遊倒了杯水,“祖師喝水。”
“謝謝。”
她小小抿了一口,輕輕咳嗽,可能是海風吹多了,她似乎有些感冒,可惜能修複身體損傷的白光都被她調動去壓製眼睛去了,此刻也隻能先咳一咳。
將水杯遞給小倩,聽她把水杯放在桌上發出的輕碰聲,壓住喉間的癢意,道:“小倩,我想去睡一會兒,如果有人來的話,就說誰都不見。如果他們問為什麼的話,就說我在畫符,不能打擾。有事我會讓你傳達。”
“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擾祖師!”小倩保證。
“嗯,你也出去吧。”
小倩很快消失在房間裡,儘忠職守的守在門口,她隻記得葉遊說過的話,誰都不見!
···
葉遊抱著朱砂、符紙、毛筆回到臥室,坐書桌前畫的效果和跪著畫的效果沒什麼差彆,等地上又鋪上一層黃紙的時候,她不由歎了口氣。
那地上哪是什麼符紙,明明都是錢啊=_=。
休息了會兒,她隻得先將畫符的事情放一放。
拉下脖子上的圍巾,用剪刀剪下一小塊的長布條,指尖沾了朱砂,開始嘗試著畫一道禁製符,成功率依然極低,在毀掉半條圍巾之後,她終於成功了一次。
無情無愛的葉遊沒有享受到成功的喜悅,她極其淡定自然的扯下眼睛上的黑色布條,布條在離開指尖的下一瞬暮然破碎成無數塵埃,消失不見。
相較於布條的消失,反而是葉遊緊閉的眼睛更引人注目,隻見她眼簾上竟然閃過一道金色的光!又很快被壓製在白色布條之下。
同一時刻,整棟船上的鬼怪竟然齊齊一抖,那是一種令鬼神都毛骨悚然的恐懼!然而這種感覺來得太快,也消失得太快,一時間竟然還以為是出現了幻覺。
解決了眼睛問題的葉遊鬆了口氣,睡了將近兩個小時,她又起身繼續畫符,情況依然沒什麼進展,十七八張中能得一張完整的符籙已是不易。
如果換個人來肯定早就暴走了,隻是葉遊沒了情緒,也就體會不到什麼是煩躁,所以她依然手執毛衣,畫得認真。
葉遊自己帶來的符紙早就不經她畫毀完了,現在畫的是找人要來的白紙,雖然不像符紙那樣規整,但總比沒有好。
這期間她畫畫睡睡,叫來小倩又改了一次道,在之後的十個小時裡,她都沒有再露麵。
這個十個小時要說她得到了什麼的話,恐怕就是加重的感冒和三十幾張畫成功的符籙,在加上之前畫的,已經約莫有五十張左右。
天色依然大暗,早已經沒了白天黑夜之分。
不過對一個瞎子來說沒什麼變化=_=。
葉遊再一次被自己咳醒,摸索著起床抿了口水,因為太涼,她也不敢喝,怕胃抽抽,所以隻打濕了嘴唇稍微解了渴。在黑暗裡摸索著走到書桌前坐下,因為感冒加重,畫三四張休息一下的她此刻畫一張就得休息半響。
又坐了約兩個小時,成功了五張符籙之後,葉遊不堪重負,連滾帶爬的撲到床上睡大覺。
如此反複再三,終於要接近八十大關的時候,葉遊撲通一聲,腦門兒直接磕書桌上,沒把她磕成傻蛋,卻磕了一腦袋朱砂,居然就這麼迷迷糊糊睡著了。
……
空蕩的房間裡,黑暗,寂靜,陰冷,隻除了一個小小微弱的呼吸聲,仿佛一潭幽深寂靜的死水,毫無生氣,更無生機。
在房間一角,空氣波動,緩緩凝聚出一團黑色濃霧。
在那濃霧裡,飄散著一種象征著死亡的腐朽味道。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