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邵南人生中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昏迷兩天後醒來得知葉遊落海、生死不知,其實說生死不知都是最好的猜測了,畢竟在葉遊落海的那一刻就進行了搜救,可惜依然一無所獲,或許已經屍骨無存。
邵南不願意相信會是這樣。
他找過小倩和老黑他們,問他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小倩和老黑不過是普通的小鬼一隻,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們早就被強大得力量壓製得瑟瑟發抖,震開老遠。
就是他們萬鬼之首的鬼王也是如此。
鬼王道:“我隻感覺到對方力量非常強大,強大到能一隻手指滅了我們所有,可是他沒這麼做,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至於祖師去了哪裡,我不知道,畢竟當時……”他們自顧不暇,魂魄都差點散了。
或許葉遊真的凶多吉少了。
邵南卻不放棄尋找。
隻是在長時間得不到消息之後,麵對一片汪洋大海,邵峰霖不由勸邵南放棄算了,就算葉遊手段通天,但終究凡人一個,或許真就死了呢?
邵南不聽,他想到了無憂大師,以無憂大師之能,或許能推測一二,至少讓他知道對方還好好的活著。
去佛光寺那天,邵南在山門前邵南遇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除了他之外第一個見到葉遊和神秘人的男人——謝安禮。
邵南衝進房間的時候恰好神秘人破陣而出,強大的氣流直接將他震暈了過去,再醒來已經塵埃落定,他已經錯過了最好尋找葉遊的時機。
現在,對於這個跟隨葉遊跳進海裡的男人,他心情說不上多複雜,至少他確定對方應該是起了和自己一樣的心思。
“二少。”
“謝少。”
謝安禮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服,往後梳攏的黑發更顯出一股乾練的精英氣息,俊逸非凡,“你也來拜訪無憂大師?”
“你也是?”
“是。”
邵南的眉眼比以往更為沉靜,漆黑的雙眸更是猶如未出鞘的寶刀,暗藏著深深冷光,“等會兒有時間的話我們談談吧。”
謝安禮一笑,“榮幸之至。”
邵南拜訪無憂大師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他想知道葉遊是否還活著,在哪裡;二是他要變強!
他不想做個遇到事情就要找葉遊的無能之人,等她也無能為力的時候,就好比上次,他什麼都不能做,也沒法做什麼,隻能在一旁乾著急。看她陷入險境也無能為力。
無憂大師卻是推測不出葉遊到底如何,隻知道是應該還活著,隻是到底在哪裡卻是不知,而邵南要變強的話,來向他求教,是要出家為和尚?
邵南道:“實不相瞞,自從死裡逃生之後,我經常會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偶爾也會看到一些奇怪的人,開始以為是幻覺,直到後來聽葉遊說了才知道,其實我是開了陰陽眼。”
他遲疑道:“我想我既然能得到陰陽眼,這世上又有神奇的陣法符籙,如果我想要控製眼睛的話,肯定要找精通這一方麵的人學習一二,不知是否可以?”
無憂思索片刻:“也不是不行,我早年遊曆在外,意外認識了上清宗的弟子,他手段不凡,或許你可以去找他。”
“大師可知對方在何處?”
“茅山。”
邵南反應了一秒,所謂的上清宗這高大上的名字,其實就是茅山道士?
到了現在,茅山術法已經不興,大部分人隻知其名,甚至還以為笑談,卻不知它傳承上千年,又豈是一般的封建迷信?
臨走前無憂還特彆給了邵南一個信物,囑咐說讓他直接去找人便是。
邵南謝過,出去的時候再次碰到了謝安禮,謝安禮略一點頭,道:“我相信葉遊還活著。”
“我也相信。”
“我準備擴大搜索範圍,往西麵繼續找。”
“我會繼續往北邊尋找。”邵南道,“這段時間我有事會出去一趟,如果有需要你隨時和我大哥說,我們會儘力配合。”
“當然,我這邊也一樣。”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兩人相視一笑,達成了共識。
多一個人便多份力量,這個時候的他們站在同一戰線上。
謝安禮去見過無憂大師,他也覺得自己或許需要學習一二,這段時間他看了大量書籍,現在床頭上還放了本《周易》,又派了人去民間尋找奇人,
後來他想,或許他快要拜無憂大師為師,雖然因為世俗纏身不能真的剃度出家,但做個俗家弟子卻還是可以。
謝安禮早慧聰穎,在有此打算之前他就熟讀了經書,在和無憂大師一番辨答之後,無憂大師終於答應收他為俗家弟子。
“你這一生也算坎坷,可惜多心思,反而不美。”
“師父說的是,其實和葉遊相處了那麼久,我見她無條件的幫助許多人,能引出無數人醜陋麵相的金錢她也能眼也不眨的儘數送出,以她之能就是站在世界頂點也是輕而易舉,可她依然安安靜靜的做著她自己,無欲無求。我知道,或許我應該向葉遊學習,學習她的心境。”
無憂大師撚著佛珠,“叫大師!”
“是,師傅。”
葉遊失蹤半年後,謝安禮第一次在彆人的說辭中抓住了她的消息。
蔣蔚被蓄意綁架,對方不僅是殘忍威脅,還是要打擊華夏人心,因為蔣蔚的身份可不隻是簡單的金貴,他是華夏總理唯一的兒子!
隻是蔣蔚在最後被殺之前趁機跳了海,雖然同樣的凶多吉少,但是他沒死,還在千裡之外的另一座海島被找到了。
直覺告訴他可能和葉遊有關。
雖然那個救了他的人蔣蔚從來沒有對外說過,這種奇怪的直覺卻一直牽引著謝安禮關注蔣蔚,果然,一年多後終於被他抓住馬腳了。
···
蔣蔚見過眼前的這三人,謝安禮、邵南、勒修源。就是這三人死都不願意放棄搜索葉遊。可惜他們也隻幾麵之緣,沒什麼交情。
甫一進屋就見到這幾個不速之客,他還是有些驚訝的。
謝安禮道:“蔣先生,原諒我們不請自來,隻是事關重大,我們冒犯了。”
邵南比較直接:“我們聽說了,你拿了葉遊的照片去逗那隻鯨,不止如此,你還知道她眼睛上的布條顏色,我們隻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見過她?”
勒修源笑道:“我們知道一年多前你被綁架的事,後來又被人所救,救你的人可是那畫上的人?還請告知一二。”
蔣蔚眼睛閃了閃,他自認做得非常隱秘,沒想到還是引起了這三匹狼的注意,“你們調查我?”
“蔣先生的事情帝都誰不知情?當初那幾個綁架您的人還是我大哥親自出馬去抓回來的,據我所知,那一片海域非常危險,尋常也沒有船隻出沒。”邵南道。
謝安禮補充:“實在抱歉,或許我們這麼做會讓你生氣,隻是這件事情對我們來說太過重要,我們已經找了兩年仍然沒有一絲消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這三人一唱一和,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把要說的話都給堵死了。
蔣蔚嗬了聲,攤手:“沒錯,當初救我的確實和你們要找的人差不多,雖然長得像,可差彆也挺大的啊。”
“什麼意思?”
蔣蔚笑了:“你們要找的那人是個瞎子,我要找的人不僅是個瞎子,還是個啞巴,走兩步就倒,幾天幾夜的就知道睡覺也不吃東西,你們看,是同一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