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飯後他留在了霍芷晴家,有了白天正妻的提醒在前,秦康便多留了個心眼,感情的事也要講究個細水長流嘛。
隻是在春日暖陽下曬久了,一樣令人汗濕脊背。
一手撥弄著頭發,一手扶著纖腰,秦康眼裡滿是愛憐。她比他還大個兩歲,褪去少女的青澀,彆有一番成熟韻味。
他想到一件事,從來也沒問過,臉上帶著一絲戲謔:“你那前夫,他怎麼舍得和你離的?”
霍芷晴抬頭白了他一眼:“好好的你提他乾嘛?”
“隨便問問。”
“是我提的離婚。他在我孕期裡出軌。說起來,災變後就沒收到撫養費了,估計也拿不到了。”
“要不要幫忙討債?”
“這也行?他住可遠了,在徐家會。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
“想他了?”
霍芷晴伸兩手便來掐秦康的腮幫,女人之間果然多的是技術交流。
“說起來,他還是我的初戀。有些事有好的開頭,卻沒有好的結尾。”
“那我真有點嫉妒他了。”
“彆人開荒你收糧,哪裡吃虧了?要麼,你也來播個種?”
說話間,她忽覺對麵的那雙眼裡已不複平靜,又一次充滿了熱切。
“還來?”聲音有一絲發顫。
“牛勤快,地不能懶。”
吃過早飯,秦康便又出了門。
金帝天境占地麵積比錦廬還大了好多,隻要方向對了,並不難找。雪地摩托照例在隔開幾百米的地方停下藏好,秦康步行靠近。
雪下了那麼多天,原有的大門和圍牆已經失去了功能上的意義。牆頂上架的鐵絲網,從雪堆裡依稀冒出個頭來,提示著小區的邊界。
來之前秦康已做過最壞的打算,畢竟已經過了三十天了。可眼前看到的一排排彆墅,卻沒有像圍牆一樣被埋起來,正相反,很多家門口都有著鏟雪的痕跡。
這說明小區裡還有活人,數量還不少。
正在秦康辨認著門牌號,想找到成藝琳告訴他的那座時,從小區深處遠遠傳來一陣陣敲擊金屬的聲音。
他趕忙找了個牆根躲好,豎起耳朵,警惕地辨認這異聲。
夾在敲擊聲中似還有人的呼喊,但隔了太遠,都被風吞沒。直到那人走近了,才聽清楚了在說些什麼。
一個瘦高個,圍巾裹著臉看不出年紀,著一身保安製服。他一手端著個不鏽鋼飯碗,一手持飯勺就不停敲打著:“都起來了!起來了!今日早朝!今日早朝!”
這用詞有一種摻雜了曆史沉重的疏離。秦康有些恍神,就算現在還有人那麼敬業,拍古裝片的取景也不該在這兒啊!
附近的幾個門洞裡似都有人影攢動,沒一會兒,雪地上便聚了烏泱泱的一大片人,男女老少,各族俱全。
說全倒也不太精確,反正沒見著年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