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找你們帶頭的,和其他人無關。”
對麵站出來一個中年男子,頭發理得極短,大概這是為了讓後移的發際和斑白的鬢角顯得不那麼明顯。他粗聲粗氣地回應著:“乾什麼?”
梁彥章取過一張紙看了看,上頭似是印了監控的影像。跟著他把紙疊好收起,臉上笑了笑,又從衣兜裡掏出一包軟殼華子,隔空拋了過去。
“交個朋友。”
短發男子接過煙,臉上警惕不減:“無緣無故的,哪裡來的朋友?”
梁彥章神色不改,視線往對麵來回掃過:“世道變了,我們老板求賢若渴,閣下要是肯加入的話,好吃好喝供著,暖氣房子住著,怎麼也比在這兒強!”
短發男子嘿嘿一笑:“我就是個開車的,你們老板現在招司機,是去開月球車嗎?那玩意兒我可不會。”
見對方不上鉤,梁彥章也便換了副臉色:“明人不說暗話。找到你是因為你的能力,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就不用裝糊塗了。天太冷了,一個人單打獨鬥,畢竟比不上一堆人抱團取暖。你再考慮考慮?”
短發男子沉吟片刻後又問:“那我這些老兄弟們呢?”
“不好意思。我們感興趣的隻有你。”
短發男低著頭,看不出此刻的表情,他摸出盒力群,叼了一支點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抬頭吐出一個煙圈:“回去告訴你們老板。我隻跟信得過的兄弟們抱團,其他人,膈應!”
梁彥章歎了口氣,露出一臉無可奈何。他往後退了兩步,同時對著身後招呼道:“上!抓活的!”
四條身影越過了梁彥章,如箭激射而出。
胡子壯男於跑動中發出一聲暴喝,身軀迎風見長,他的衣服原就有點緊身,此刻再也繃不住裂成了片片碎布。暴露出的皮膚上生著濃密油亮的黑毛,指間伸出銳利的鉤爪,竟已是一頭黑熊模樣。
那唯一的女人後發先至,帶著地上刮起的一道勁風,身形幻出殘影,一拳已經砸中短發男子的左肋。
左右的眾人欲上前相幫,已被那小老頭攔住。他們掄起扳手砸下,卻被老頭三拳兩腳輕鬆化解。最詭異的是,小老頭竟不止一個,而是同時纏住了兩邊的幫手。
那隻豬此刻已飛在半空,蹄子上如撲克牌一樣展開了五把飛刀,居高臨下朝著下方擲去。
短發男子上來就挨了一拳,嘴角已有一絲鮮血緩緩流下。他腳下連連後退,兩手忙亂地抵擋女人的淩厲攻勢。斜刺裡那頭黑熊又已殺到,兩臂分張向他攔腰抱了過來。
隨著一聲聲哇哇的慘叫,他的幫手中已有好幾人被飛刀射中,倒撲在地。
梁彥章的嘴角已經勾起,那三個技術員分立在他的左右兩側,嚴陣以待,抵肩端起的栓動獵槍倒像是真家夥。
形勢一邊倒,秦康覺得他大概是在看戲。
可偏偏這個時候,唱戲的換了舞台。
一開始秦康覺得自己是眼花了,可連著眨巴了好幾次眼睛卻全然沒有效果。他不禁扭頭看向身邊的薑初涵,在她臉上看到了同樣的驚詫。
剛才的站台,不見了。非但是站台沒了,連著那些巴士,還有漫天遍地的風雪,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