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為四麵透風還是這地方陰氣太重,樓裡頭居然比外麵還冷。直到他把樓上樓下全都巡視了一遍,身上才有了一些暖意。
幸好秦康還帶了帳篷過來。
他合衣而睡,其實卻根本睡不著,躺著隻為了儘量恢複一下體力。這也要怪薑初涵,太折騰了。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夜,天剛放亮,秦康把帳篷收起藏好,跟著就蹲守在窗邊。他乾啃著方便麵餅,時不時通過望遠鏡眺望著大樓前方的雪原。
身體的疲憊感已經於不知不覺中被亢奮所取代,他現在就像是一個獵人,匍匐在暗處靜靜等待獵物的到來。
耐心有了回報。七點多的時候,他從望遠鏡中看到前方一片白茫茫大地上,影綽綽出現了一個小黑點。
隨著黑點漸行漸大,一陣發動機運轉的聲響也傳進了秦康的耳朵。他辨清楚了,那是一輛汽車,正朝著診所大樓方向疾馳而來。
車子徑直開到了大樓腳下,停在了診所正門前方約十米左右的位置。同款的全地形車,秦康前天才坐過。
這一車總共來了三個,司機和副駕駛各自提著兩條槍,分彆從車子左右兩側跳下。副駕駛對著後座一聲招呼,一隻銀背大猩猩一躍而起,嘭一聲雙腳落在地上,他空著雙手,目光裡泛著和雪地一樣的茫然。
兩個人族對視一眼,端起槍分立兩邊躲在了大猩猩的背後。他們保持著陣型,倒像是兩公差在押著這猩猩趕路,向著二樓窗戶上的破洞走來。
秦康貓著身子躲進一排被燒糊了的自助繳費機器後麵。很快,他聽見了他們翻窗進入了樓層,跟著是拉動槍栓的聲響。
透過機器間的縫隙,秦康窺視著來人下一步的行動。煙熏火燎過的診所大樓,換誰來都能一眼看出這裡出了大事。持槍的兩人警惕地向著四下張望,目光所及皆是一片死寂。
“走不走?”一人壓低了聲音問著同伴。
另一人在唇邊豎起一根手指,隨後伸手進了衣服口袋,掏摸了半天取出件什麼,掄起胳膊朝著遠處的不鏽鋼長椅上甩去。
鐺的一聲脆響,空蕩的大廳裡激起了一陣回音。
似乎是枚硬幣。
那兩人就背倚著窗口,擺出一副隨時準備開溜的樣子,等了約莫有五分鐘。
“應該沒人了,上吧。”
那扔硬幣的對著猩猩咕噥了一句,小隊繼續前進,槍手仍是押後,目標則是樓梯口。
秦康給他們多預留了一些爬樓梯的時間,然後才從藏身的機器後鑽出,順著樓梯悄摸摸拾級而上。
他的腳步很輕,他的呼吸很平緩。隔了幾層樓,沒有人能發現他。
反正他也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是哪一層。
這幾人明顯就是來探路的,秦康擔心的不過是兩件事:一,有沒有其他人來接應?二,探子往回報信。
看到他們如此謹慎,也沒見著向外頭發過信號之類的,不太像是有後援的樣子。
之所以把他們放進大樓,也是怕動手時被無人機抓拍暴露了身份。
既然隻是雜魚三兩條,那等下都殺了就是了。
隻是不知道那隻猩猩的能力,這位明顯就是植入芯片的異能者,也就是唯一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