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到後背處傳來異樣,似乎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頂著。
“轉過來,慢一點。”
發音居然還挺標準。
秦康兩手舉過頭,慢動作一般把身子扭過一百八十度,麵前沒有見到人,隻有一根竹槍,透過機床的縫隙直直地頂著他。
竹槍沒有動,他也便不動。
隔了大約三五秒鐘,一雙手摸上了他的腋下。
身後的人對他來了一通全方位細致的搜身,連褲襠都沒放過。
這讓他都有些尿急了。
搜完了,那隻手也沒有離開秦康的後腰,竹槍倒是抽了回去,跟著從機床後頭跳出來一個身材矮瘦的男子。
是黎青陽的同夥。
他的腳上沒有穿鞋。
矮子和秦康身後的人嘰裡咕嚕交談了起來,關於對話內容秦康就一句都聽不懂了。
終於,隨著後腰上的手往前移,黎青陽本人也現身在了秦康的麵前。
他也光著腳,差不多比秦康矮上大半個頭的樣子,一雙小眼睛裡透著凶光,厚嘴唇裡吐出的普通話稍微帶點口音。
“你是軍隊的人,來做什麼?”
秦康沒有答話,又抖了抖一直捏在手裡的白旗。
黎青陽訕笑著:“你的謊話也太離譜了。軍人為什麼要向我投降?”
秦康把夏金輝的風流韻事用預先排好的話術一五一十地和黎青陽講述了一遍。
黎青陽的手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秦康的身體。
他冷哼一聲:“故事聽完了,我憑什麼相信你,這都可以是瞎編的。而且,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能找過來是根據調查局的線報。你們一直在被監控著。”秦康麵色不改。
雖然心跳早已加快,多虧了黎青陽摸上的是他的軟肋,還沒露出馬腳。
“你很快要大難臨頭了,知道嗎?”
“什麼意思?”
“調查局向軍方求援。為了剿滅你們,所裡擬定了一份行動方案,這兩天剛剛下發到我們長官手裡,不日就要開展行動。”
“我出了這檔子事,在部隊裡算是完了。我們長官和避難所領導是親戚,宰了我就跟殺豬屠狗似的。我隻能逃!用不了多久,對我的通緝令就會發到每個調查局探員手裡,我就是逃犯預備役,你懂了嗎?”
黎青陽的手離開秦康的身體,托著下巴,琢磨著這些話的可信度。
“所以你是過來給我通風報信,求我收留你嗎?”
“不止,我還帶了一份厚禮給你!”
按秦康的指引,黎青陽從雪地摩托的貨箱裡翻出了行動草案和布防圖。
他的同夥則站在一旁擺弄起了自動步槍。
兩人對著攤開的布防圖嘰裡呱啦一通,指著圖上那些在秦康看來意義不明的圖示振振有詞,看來還具備一定的軍事素養。
黎青陽又轉過身麵向了他:“你把這些文件帶出來,所裡就沒人發現嗎?”
“我平時就有個好習慣,經手過的材料都會留個備份,當然他們並不知道。”
看黎青陽臉上表情已有緩和,秦康適時插上:“你救了我,也相當於救了你自己。”
他一手指向草案上行動小組成員的名字:“這些人有什麼異能,我可都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