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從樓梯走上來的,走得太快也很累人,那不如讓催淚瓦斯再揮發一會兒。
再見到張語晨時,他正倚靠在一扇窗戶前,這次沒有穿西裝,襯衫領口扯得很開,蓬亂的頭發,滑落到鼻尖的眼鏡,任憑狂風呼嘯過他的臉龐,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他往窗戶外頭啐了一口,扭頭惡狠狠看向來人:“你他媽的!”
這一刻無需過多說明,隻要一個眼神就能確定來意。
張語晨端起步槍就朝前掃射。
這一片本來也是辦公室,環境並不適合射擊,在子彈的洗禮中,電腦屏幕被擊碎,文件資料的殘片紛飛。
沒被障礙物擋住的幾發子彈,也被秦康輕巧地擰身躲過。
他沒有還擊,隻是朝著張語晨的方向又走近了幾步。
自從知道了對方倍返的手段,秦康也明白了要對付這個男人,一切飛行道具都是徒勞無益的。
不去主動攻擊他,事情反而會更好辦一些。
所以他既不開槍,也沒飛牌,隻是認準了一個方向,越走越近。
張語晨的冷汗又一次冒出來了。
他已經射空了一支槍的彈匣,卻連敵人的一根毛都沒碰上,子彈全部描邊。
換了下一支步槍,他把模式切到了半自動,用上了更精準的抵肩點射。
結果卻沒有任何不同。
這個人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隻是不緊不慢地朝他一步步走過來。
張語晨卻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哪怕是以前做金融民工的日子裡,哪怕他炒期貨爆倉上天台的那次都沒有這麼無助過。
這感覺像一張蒙在臉上的濕牛皮紙,已讓他喘不過氣。
“你是誰?你有什麼目的?”
他終於忍不住了,朝著敵人大聲喝問。
可是並沒有等來回答。
絕望中,張語晨像是想到了什麼,伸中指推了下眼鏡:“你是為了周弘毅嗎?”
“他在哪?”
聽到這話,像是蒙臉的牛皮紙上破開了個洞,張語晨見到了生機。
“大會議室!如果你和我想的一樣,是要盤問他能量物質的事,那你要失望了。”
“帶路!”
本來以為剛才張語晨那副模樣已經夠慘了,和周弘毅一比,他還挺體麵。
周弘毅被反剪了雙手,腳也被捆住了,渾身沒有穿衣服,擺了個肛腸指檢的姿勢跪在一張長條會議桌上。
事實上他的菊花確實很充實。
秦康一臉問號地看向張語晨:“你就是這麼盤問他的嗎?”
越過張語晨那張嬉皮的笑臉,秦康又注意到了瑟縮在會議室角落,用白板遮住了大半個身子的丁曉倩。
有些事情似乎不用開記憶閱讀,也能猜到個中一二了。
聯想到張語晨最初跑來找自己麻煩的目的,秦康隻覺得一陣惡寒,沿著尾巴骨朝上直到後脖根的汗毛都根根炸開。
你還是趕緊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