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兩人,秦康來到了15幢2002室門前。
房門和牆壁上並沒有他想象中的紅漆,鑰匙孔裡也沒有塗抹過膠水。
嚴瑛腋下夾了個公文包,像個銷售似的頗為禮貌扣響了房門。
兩分鐘後,門開了,一個滿臉倦容、掛著兩個大眼泡的四十歲中年大叔倚靠在了門框上。
這人應該就是嚴瑛提過的客戶了。
劉向華,原本在附近的一家工廠裡上班,從打螺絲做起爬到了科長的位置。
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他現在的身份是個欠了一屁股債的異能者。
“有沒有搞錯啊?”劉向華不滿地發著牢騷,“你不是昨天才來過嗎?我有申請了延期的!”
嚴瑛上揚的嘴角像被膠水固定過似的:“延期是給予信用良好老客戶的優惠。你之前就延過一次了,今天已經是第二十一天。按規定,你從今天開始每天要還三成利息。”
“什麼?”劉向華像是睡夢中被人當頭澆了盆冰水,“你們這是搶啊!一天三成,我哪裡弄得過來?”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合同上可是明明白白寫著的。”
“你們這是非法的!”劉向華脫口而出。
話說完,他自己都覺得這個笑話實在很冷,很地獄。
出發前,秦康看過他的借貸材料。
劉向華一開始借的並不多,隻是10斤大米。
可末世裡食物的稀缺還是超出了他的想像,以至於他現在每天都要還5斤米的利息,而欠條上的本金卻是一點沒結清。
“可不可以再寬限幾天?”
“不行。”嚴瑛回絕得很乾脆。
“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啊!”劉向華漲紅了臉,口沫橫飛。
嚴瑛從兜裡掏出張紙巾往臉上擦了擦,完事直接扔在了麵前的地上。
“不管怎樣,我今天一定要帶走5斤米。”
劉向華一下把半開的門拉到最大:“你們進來吧,要是能從我這裡翻出來大米,我跟你姓!”
可能是被逼急了,或許他本來也不善於說謊,劉向華家裡彆說米桶是空的,連食物都找不出幾樣來。
這下一直沒說話的趙雲航也開了口:“你家裡怎麼那麼窮?”
劉向華哼了一聲:“你進這小區的時候,有看到人嗎?”
的確,滿眼所及隻剩蕭瑟。
可就在二十幾天前,劉向華還是這個小區的二當家,手底下聚了幾十號人。
“小區居民死的死、逃的逃,早就散了。我們也把周圍一圈能搶的都搶了,剩下的勢力招惹不起,大哥也掛了。小弟們一看我弄不過彆人,全都跳槽。你昨天過來我老婆還在,半夜趁我睡著也跑了,不然倒可以抵給你。”
趙雲航冷冷地看著他:“我隻收食物,不收人。”
接著,他把嚴瑛招呼到一邊,商量一下怎麼處理眼下情況,同時吩咐秦康:“小秦,你看著他,彆讓他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