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吧!”他攥緊拳頭,從胸腔裡擠出一聲悲鳴。
視覺中,大門起了變化。
原本精光鋥亮的表麵驟然間失去了光澤,如死灰般黯淡。
不止於此,圓形大門像蛋糕上撒了一層可可粉,出現了斑斑駁駁無數鏽點。
鏽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擴大,不多時,整片門板都被蜂窩狀的鐵鏽覆蓋,早已看不出本來模樣。
秦康看得呆了。
隔了有一會兒,他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上前幾步,心懷忐忑地把手貼上那層厚厚的鐵鏽。
他的整隻手掌都陷了進去,沒費半分力氣。
指間稍動,大塊大塊的鐵鏽如酥皮一般掉落。
秦康兩手並用,摧枯拉朽,眼前哪裡還有大門的模樣,直比那沙土還要鬆軟。
隨著一方洞口顯露,光亮伴著外界的新鮮空氣透入。得救了!
他奮力挖掘,沒多久整扇腐朽大門都被除了個乾淨,向前一個跨步便走出這禁錮牢籠。
魯良確實沒有走,他正背靠著門邊的牆壁,癱坐在地板上,腳邊有一管滾落的小藥瓶。
秦康上前探了他的鼻息,還有氣。
這時候聽到身旁腳步聲,趙紫蘭也出來了,總算衣服也穿戴整齊。
秦康瞧了一眼,便不再管她,隻用手掰開魯良的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倒了小半瓶藥進去。
雖說舔狗不得hoe,可就在身邊,總歸拉一把,能不能救回來看他造化。
魯良的運氣還不錯。
他悠悠醒轉,朦朧視野裡有兩個人影漸漸清晰,那是蹲守在旁的秦康和趙紫蘭。
“小蘭……”他原本發紫的嘴唇轉成了蒼白,“你們……是不是已經……”
秦康扭頭衝著趙紫蘭:“你不要說話!”
他又看向魯良,笑得儘量真誠:“總算大家都沒事。彆想那麼多了,好好養病。”
魯良卻不怎麼領情,微張嘴唇吃力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彆傻逼?從見我第一眼就在嘲笑我。”
秦康其實挺想說是的,又怕刺激到病人,便隻是搖了搖頭。
“要不是我有病,我才不會把小蘭讓給你!”
有這種信念的人應該一時也死不了,秦康就不多作解釋,站起來轉身離去。
等把魯良送回家安頓好,返回的路上,難得安分的趙紫蘭終於還是沒忍住,提出了之前就爬上心頭的疑問。
“魯良說你嘲笑他是怎麼回事?”
“這是個誤會。”秦康淡淡回應。
“既然誤會,乾嘛不解釋呢?”
“世上有很多事情不必解釋的,”他瞥了眼小姨子,“等你長大就懂了。”
趙紫蘭嘟起嘴一臉不服氣,隔了有一會兒,又問:“那你當時到底在笑什麼?”
秦康的嘴角又咧開了。
“其實是個挺無聊的爛笑話,能笑得那麼開心,大概也是被這世道逼迫得不正常了吧!”
“彆賣關子了!”小姨子扯起他的衣袖。
秦康看著她,眼睛眯成道縫:“災變的第二天,也就是六月七日,你本來是要去高考的吧?”
趙紫蘭被問得噎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說了聲是。
“嘿!看你樣子,學渣跑不了!”
“才不是呢……”聲音有些底氣不足。
“我就是想到,這突然降臨的末世該不會是某個不想高考的家夥整了個大活吧?哈哈,是不是夠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