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或者說是陽氣、生命能量,都行。不管是誰,一旦這股勁被我吸走,那就不能算是活著了,隻是一具行屍走肉。我也會把我的一部分靈魂殘片留在他們身上,他們的意識就與我同步了,他們的眼睛也成了我的眼睛。”
聽到這裡,秦康回想了自從進入這個小區見過的每一個人,不論老少,確實身上都散發出一股死氣。
“我想,靈魂也不是你想吸就能吸得到的吧?”他看著老老實實躺地上的郝勇問道。
“是的,我隻能趁彆人睡著時吸取靈魂,這個小區裡原住民都是這麼搞定的。”
“所以那杯水……”
“是蒙汗藥。”
“這麼說來,整個小區都是你布下的一個局,原住民就是Npc,專程等著我這樣的倒黴蛋上門咯?”
這回郝勇沒有說話,他已經感到了秦康語氣不善。
“我還有一點不明白,”秦康盯著郝勇的眼睛,“你像蜘蛛一樣織好網候著,十天半個月才來一個人,這段時間你吃什麼?”
“啊,你誤會了!”郝勇一下來了精神,“自從吸取靈魂之後,我就不用吃飯了。而且特彆管飽,吸一次就足夠維持一個星期的。我這份能力,跑出去就是死,隻有留在這裡陰人還有一線生機。說白了,我隻是想活下去啊!”
他見秦康沒有說話,便掙紮坐起要來抱大腿,卻被一腳踢回到地上。
“說白了,我覺得你跟我已經不是同一個物種了。對待蚊子,當然要見一隻打一隻。”
說完這話,秦康便伸手對著郝勇一抓。
他原本看著有三十多歲,在老化作用下,臉部肌肉迅速萎縮垮塌,爬滿皺紋像龜裂的土地,頭發也由黑轉白。
他想求饒,蒼老的嗓音像一顆石子掉進了枯井,很快連這點聲響都沒了,舉高的手上隻剩森森白骨。
離開小區時,秦康又往保安崗亭裡望了一眼,製服下的乾屍依舊坐在老地方,以後都不會有人來登記了。
重新踏上巡查的路,耳邊掠過呼嘯的風,放空了心境像杳無蹤跡的雪原。
秦康來到此行的終點,金楊新村。
距離上次過來已經很久了,可並沒有久到能讓小區像動遷危房一樣破敗的程度。
門頭上燙金的四個不鏽鋼大字掉落了倆,以至於這地方被迫改了名叫“楊村”,要不是秦康之前就來過好多趟,或許真會以為走錯了地方。
靠著外圍的樓房早就沒了崗哨,跟著一同消失的是半邊牆體,裸露在斷壁之外的鋼筋被掉落在上頭的雪花染作白色,越發像遇難者的遺骨。
越往裡麵走,景象越是觸目驚心,就連這裡居民賴以為生的種植大棚也被掀翻在地上,破碎的塑料膜被北風卷起獵獵作響。
隨處可見的廢墟已足夠說明問題,讓東一灘西一塊的暗紅色血跡都顯得有些多餘。
“不許動!”
這一聲恫嚇在寒風裡發顫。
秦康便聽話地沒有動,站在原地靜靜聽。
有人踩著細碎的瓦礫,從他早已注意到的一麵斷牆後頭挪了出來。
秦康感覺有一根硬物戳上了自己後背。
伴著上下排牙齒打架的咯咯聲,那人又問:“你是誰,來乾什麼的?”
“我和你們以前的楊老大還挺熟的,跟孫老大也認識。你看可不可以賣個麵子,把槍放下?”
那人止住了顫音:“轉過來吧!”
秦康轉身的同時也不禁愕然,眼前哪來的槍,隻是一根木棍。
“跟我走吧!”那人提了棍子走在了前頭,又扭轉脖子投來一瞥,“我認出你了,以前來過。你要是再晚來兩天,應該見不著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