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窗孔鑽進去,像一灘水似的順著房間內壁流淌到了地板上,又逐漸凝聚升起變回人形。
謝瀾扭著頭,一圈環視下,便把這個並不太大的房間儘收眼底。
和建築外觀的磅礴霸氣迥異,這裡就是個占地麵積僅有四五平方米的鬥室,天花板都快貼上了他的頭皮。
掛在房間一角的昏暗白熾燈既是唯一光源,也是除了正對著窗孔的鋼製防爆門以外唯二的裝置,除了這兩樣以外,就隻見光禿禿的牆壁。
牢房!這就是他對這裡的印象。
謝瀾跨出兩步,來到防爆門邊上,用力扳了下把手,開不了。
現在擺在他麵前的有兩個選擇,一是沿著原路從窗口回去,二是留下跟造出這碉堡的瘋子死磕。
他選擇了第二條路,因為他也是個男人,也絕不會承認自己不行。
就在他還在房間裡四處摸索,找尋著隱藏機關的時候,機關就自己冒出來了。
牆壁上差不多到頂的位置突然內凹了一小塊,跟著出現了一道橫向狹長的缺口。
黃綠色的煙霧從缺口裡不斷向外湧出,散發著刺鼻的氣味,迅速擠占著本就狹小的空間。
謝瀾趕緊捂住了口鼻,但也禁不住開始咳嗽。他急退兩步,背已經貼上了牆。
濃煙滾滾中,視線變得模糊,眼淚也被嗆了出來。
也就是幾秒鐘的事情,整間鬥室都已經被毒煙籠罩了。
房間裡開始還有些動靜,漸漸地一切都歸於沉寂。
又隔了大約有十五分鐘,煙霧裡傳來哢噠一聲響,厚重的鋼製防爆門被打開了。
一隻蹄子跨入,踩在了地板上。又等了有幾秒鐘,一個穿戴著整套防毒麵具、手裡端著把雙管噴子的家夥進入了房間。
透過防毒麵具前的兩個小圓玻璃片,他的視野隻能觸及身前半米,所以不得已又走進來幾步。
靠著碉堡窗孔的那一邊,有一個人脊背朝天臥在了地板上,一動不動。
以這個房間裡的毒氣濃度來看,這個人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了。
麵具男走近,往地上那人的腿上踢了一腳,沒有反應。
他還在猶豫有沒有必要補上一槍,抬頭的那一刻,透過防毒麵具的玻璃片,看到了那一方缺了防護鋼板的窗孔仍是原來的開口大小。
那這家夥是怎麼進來的呢?
還沒等麵具男想明白這個問題,從受限的視野裡,突然看到那具屍體就自己站了起來。
死而複生和接下來他看到的這一幕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現在站立在他麵前的這個人,他沒有臉!
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像是拉開成絲的口香糖一樣,從臉盤上延伸了出去,繞過腦後,通到了窗孔。
麵具男被這一幕徹底嚇呆了,等到反應過來他還有一把槍的時候,槍管早已經被人牢牢抓在了手裡。
他還想奪槍,但對方的力氣卻遠比他大,拽住槍管一把搶了過去,跟著便掄圓了槍托砸了過來。
麵具男慌忙中趕緊低頭,槍托帶風擦著他的耳朵掠過。
對方看不見!險之又險地躲過這一下,麵具男急忙轉身,慌不擇路撞向了門口。
啪地一聲,他被門檻絆住一跤摔在了地上,顧不得疼痛,乾脆直接四腳著地往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