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醒來那一刻起,他就哇哇亂叫,但是可想而知,坐在坦克裡的人根本聽不到。
就算發現了,又有誰敢幫他解開?
隔遠了就聽見了內燃機的震耳轟鳴,新世界避難所門口的哨兵嚴陣以待。
等到發現來的是自家的坦克,哨兵抓緊槍杆子的手和懸著的心才算鬆快一些。
打開大門,重新站回水泥墩子,哨兵站直身敬了個軍禮,隨後滿臉錯愕地看著綁在炮筒子上的領導從眼前一晃而過。
坦克如入無人之境,一路開進了避難所的核心腹地,黑洞洞的炮管卻瞄準了行政大樓。
此時樓裡樓外已有無數雙眼睛注視著這頭張狂的鋼鐵巨獸。
艙門頂蓋掀開,戴著頂坦克帽的秦康從裡頭探出腦袋,跟著兩手一撐躍出艙外。
他移步來到炮管前,拍打著賈鬆青的臉頰:“把你的人都叫出來!”
被倒吊著身子,賈鬆青艱難抬頭怒目而視:“自己找去!我反正是要死了,彆想讓我配合你!啊啊啊——”
秦康手裡握著的一個電擊器閃耀起奪目弧光。
“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中毒了這麼久還沒死吧?”
這話一出,本來還痛得嗷嗚亂叫的賈鬆青忽地沉默了。
他的小眼睛直勾勾望著秦康,自然也看見了跟在他身後的柳靜芸。
賈鬆青登時明白了一切,破口大罵:“臭娘們!二五仔!”
又一道粉色治療光暈送上,卻也隻是延長痛苦的時間。
最大領導點齊麾下人馬全軍出擊,現在卻以這種方式回到避難所,聲聲哀嚎伴著電烤肉的異香,不是傻子都看得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受降工作沒費什麼力氣就順利開展下去,比起秦康自己來吆喝可省去了不少麻煩。
這回後勤輔助部門的領導羊若欣反而成了避難所裡最大的官,當慣了小三子的她誠惶誠恐地來到秦康身前,遞上人員名冊和記錄物資的賬本。
從曾經的老領導手裡接過賬冊,秦康隨手翻了兩頁,扔給了一旁的柳靜芸。
“羊經理,這以後要從地底下搬到地上來辦公,還能習慣嗎?”
羊若欣一時間沒鬨明白裡頭的含義,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句話來。
秦康照著她肩頭拍了下:“你往後的擔子很重啊!可要好好乾,少操心那些個家長裡短。”
羊若欣已激動地語無倫次:“秦……秦先生!不不,老板,你的意思是……”
秦康無所謂地朝她一擺手:“怎麼稱呼都沒太大關係。你就幫我照看好這一大家子人,不許給我惹麻煩。遇上解決不了的事就來告訴我,逢年過節彆把我忘了就好。”
羊若欣忙不迭點起了頭:“一定,一定!”
“行啦!交給你的頭一項工作,把導彈發射架和其他所有的軍用設施都翻出來,在這片空地上堆好。”
掏空避難所的家底,其實也隻有這一發導彈,就被賈鬆青用來做最後的絕殺。還真是給麵子。
在秦康示意下,方便搬走的彈藥都被裝上了坦克,留下其他設備設施聚攏出一片墨綠色的鋼鐵叢林。
賈鬆青也被從炮管上放下,丟在了這片墨綠的正中。
秦康返身鑽進坦克,不多時又回來,捧著一個黑盒子,另一手攥著什麼物件緊握成拳。
吩咐所有人都遠遠退開後,他看著前方那團墨綠,深吸一口氣,手指按下了黑盒子上的開關。
震天響的音爆聲中,秦康已向著那些設施一頭撞了過去。
防護力場在他身體外層嚴密包裹出一個透明圓球,圓球中心則是五噸重的微縮卡車。
這套裝備組合比起拆房大隊的鐵球還要生猛百倍,無論多抗造的設施在一撞之下都跟紙糊似的散了架。
反反複複犁過幾個來回,場上再也找不出一塊完好的鋼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