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眾人齊刷刷地應諾,然後紛紛起身,等到安文帝落座於上首後,眾人才紛紛落座。
宴會的氣氛明顯拘謹了許多。
等到安文帝例行講了兩句開場的話後,隨著音樂響起,一行舞女入場,開始載歌載舞地熱場。
元盛井忽然察覺到一束充滿忌憚的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順著感覺回望過去,就隻見上首的安文帝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若不是元盛井相信自己的精神力,就真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了。
他原以為安文帝一直沒有動作,是因為不信那欽天監監正的話,可直至今日,他終於確定了,安文帝不僅信了,還深信不疑。
可他現在都還是一個不滿四歲的小豆丁,有什麼可忌憚的呢?
很快,元盛井就想明白了。
他不僅是個小孩,還是定國公唯一的兒子,而他爹還是一個手握三十萬大軍的實權侯爺。
若他爹隻有女兒,以後的軍權肯定會上交朝廷,回到皇帝手中不過是時間問題。
但有了兒子,就有了繼承人,軍權也會代代相傳。
雖然他一直都很鹹魚,但如今看來安文帝其實並不相信。
人最擅長的就是以己度人。
所以大概在安文帝心裡,如果他是定國公世子,那一定會牢牢抓住軍權,也隻有掌握著強大的軍權,才能與皇權相互製衡。
從安文帝的角度看來,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隻有軍權在手,才能確保自己的地位穩固,不被他人所動搖。
雖然元盛井終於想明白了其中的關係,但他隻覺得心涼。
定國公府雖然軍權在握,可是從來都沒有不臣的想法。
為什麼元盛井這麼肯定?
當然是因為如果元家有這個想法,如今的皇室可就姓元了。
元家老爺子可是隨著先皇出生入死打天下,也是為了救先皇才去世的,若不是元家相護,安文帝甚至都沒機會被生出來。
元盛井心涼之後就是心驚,畢竟自古以來,被皇帝忌憚的將軍,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馬革裹屍都屬於是善終了,滅族才是基操。
元盛井不由得開始思考,怎麼樣才能穩住安文帝呢?
是做點什麼,讓他就算忌憚也不敢輕易對元家下黑手……
還是乾脆上交軍權拉倒?
但他也隻是想一想,畢竟失去軍權的元家,就成了沒了牙的老虎,隻要安文帝一個不高興,就得全族消消樂。
一頓家宴,元盛井不僅食之無味,還感到從所未有的身心俱疲。
從這天起,元盛井更是對安文帝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
與此同時,他還將這件事告訴了定國公,畢竟有心算無心,他不能讓他爹毫無防備。
誰知他爹聽後就放聲大笑了起來:“吾兒長大了!”
元盛井:……
拜托,這是重點嗎?
元昌伯笑過之後,摸了摸元盛井的頭道:“你以為皇帝是害怕將軍手中的軍權嗎?”
“難道不是嗎?”元盛井不解。
元昌伯笑道:“他那是害怕我在軍中的威望,你想想,若是你坐在那皇位上,但有一個人能隨時將你拉下馬,你害不害怕?”
元盛井略一思索後,認真地點點頭:“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