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執月反複地想著,總覺得還差一點,差一點什麼才能摸到她的疑惑根源。
究竟是什麼呢……
長纓回來,見薑執月這副模樣,連忙放輕了自己的動作,唯恐驚醒她。
倒是薑執月自己倏地掀開書本坐起來,把長纓嚇一跳。
“長纓,你還記得林淨秋是哪年入府的嗎?”
薑執月目光灼灼地看著長纓。
長纓驚魂未定,聞言點頭,“記得,她是五年前入府的,當時已經懷有身孕。”
薑執月若有所思。
五年前,那就是說,她與阿爹的相識還要倒推到更遠之前。
林淨秋到底是怎麼認識阿爹,成為阿爹的外室的呢?
其實阿爹有外室這件事,薑執月一直想不太明白。
她阿爹是英國公,若是真的看上了誰家姑娘,直接求娶或者納妾都可以,何必要置外室呢?
要知道,女子名聲何其重要!
外室是最為不齒的。
若家中出了個做外室的,那會連帶著整個家族的女孩都為人詬病,婚事艱難。
所以是為什麼呢?
薑執月發現從她阿爹的角度根本想不明白這件事。
“小姐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長纓見她眉頭緊皺,小心翼翼地問。
薑執月喃喃:“因為想不明白。”
“小姐什麼想不明白?”
“你說我阿爹,當年為何不直接納林淨秋為妾?”薑執月脫口而出。
長纓麵色漲紅,“小姐,怎能說國公爺的……”
“我就是想不通。”薑執月打斷長纓:“你來想,為什麼。”
長纓被薑執月問到臉上,她磕巴了一下,“或,或許不是國公爺不願意?”
薑執月一聽,頓時一拍桌子,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根本不是她阿爹不納林淨秋,是林淨秋出於某種原因,沒辦法讓阿爹納她為妾!
那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事情到這一步,又卡住了。
長纓就見她家小姐一時眉開眼笑一時愁眉不展,無奈搖頭,輕聲勸她:“我的好小姐,時辰不早了,不如先休息,明日再想。”
薑執月還要再說什麼,被長纓強勢打斷:“明日可要陪老太君出門,叫她見到您眼下烏青,又要說您了。”
長纓字字在理,薑執月隻好聽她的。
躺在白日裡曬過的柔軟錦衾中,薑執月的睡意也一點點襲來。
長纓守著薑執月入睡之後,才悄悄地放下錦帳退了出去。
收起被掀飛的書本,滅了燭火,睡在了離薑執月十步之遙的矮榻上。
許是想明白了一大症結,薑執月又是一覺天亮,連夢都沒有。
她醒來時,長纓早已備好洗漱的水,替她撩起錦帳,笑問她昨夜睡得可好。
薑執月心情舒暢,笑眯眯地回她:“再好不過了。”
長纓莞爾,引著小婢女上前給她盥洗。
薑執月身著裡衣坐在梳妝鏡前,隻見鏡中人螓首蛾眉,膚如凝脂,素容難掩絕色。
“梳個好看的發髻,今日要去阿娘的長明燈前跟她說話的。”
薑執月莞爾,愈發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