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已有許多事情被改變,不到蓋棺之日,焉知結局如何呢。
“說這句話的人定是心有丘壑,令人欽佩。”薑執月道。
陸青驍見她神思一閃而過,又恢複如常,才繼續說道:“至此一番話,我終得以正視本心。”
薑執月相信陸青驍說的話,他的為人與段泓聿不同。
換句話說,堂堂虎賁營少將軍,戰場殺神,從來一言九鼎,不屑騙人。
他肯對自己說出多年心結,坦蕩至極,薑執月信他。
“所以,你沒有暗戀過謝馥?沒有因為她多年不肯成親?沒有在等她和離嗎?”
薑執月話還沒說,就看到了陸青驍以一副一言難儘的表情看著自己。
她立即道:“本就是,你隨便一打聽就知道。”
陸青驍卻抓住了‘打聽’二字,看向她:“你打聽過我?”
短短五個字,薑執月甚至能從他的語氣裡聽到欣喜?
分明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少將軍,突然在她麵前就不遮掩了。
“不必聽外人說,若有什麼想知道的,你隻管來問我。”陸青驍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起碼我不會給你假消息。”
薑執月不服,想要辯駁。
陸青驍又把那塊暖白玉鏤雕遊龍墜佩給拿了出來,遞到了薑執月麵前。
暖玉品質極佳,一眼就能看到其溫潤質地。
陸青驍常年習武的手在暖玉的對比下,略顯粗糙,根本不像世家貴公子的手。
唯獨他的手掌寬大,那暖白玉鏤雕遊龍墜佩在他掌中也顯得小巧。
薑執月猶豫,她不確定自己的心意。
陸青驍看出她的猶豫,輕歎道:“它在你身邊多年,比在我身邊還長,本就應該是你的東西了。”
“無須害怕,不會再有人知道此事。”
陸青驍出聲安撫薑執月,表明自己的態度:“我唯一想珍視的人是你。不管從前如何,若你不願,我絕不糾纏。玉佩,不在此列。”
薑執月沒想到他突然就開口表明自己的心意,怔怔地坐在石凳上看著他。
陸青驍目光溫和下來,笑了笑:“彆怕。”
薑執月看著他,想到她自認為的第一次見麵。
貼心地替她遮住刺客四濺的血,以為她還是那個看到農戶殺雞就嚇得哇哇大哭的小娃娃。
那時他也曾說過一句‘彆看’。
那句‘彆看’,與今日這一句‘彆怕’何其相似。
薑執月低頭看向那塊暖白玉鏤雕遊龍墜佩,閉了閉眼,做了決定。
陸青驍沉默地看著她,等著她。
薑執月想了想,伸手拿過了這塊玉佩,珍重地放進了袖中。
陸青驍眼前一亮,正要說話時,見她起身。
陸青驍不解,眼看著薑執月打開了放在桌上的畫作錦盒,把畫取出來之後,又摸出來了一柄紅寶石玉柄短劍。
陸青驍差點氣笑了,她可真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一不高興就把東西全都還給他,連啃了一口的鮮芋紫米糕都塞他懷裡。
薑執月看了他一眼,低聲嘀咕道:“你知道的,若是你惹我不高興,早晚退給你。”
陸青驍服氣了:“小月亮的脾氣,一點兒沒改。”
薑執月橫他一眼,陸青驍笑著搖搖頭。
伏荔遠遠看著,嘴角的笑意都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