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輕飄飄地看了薑二爺一眼,薑二爺笑笑,還是坐正了。
薑提玉全程在旁邊安安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
他也算是看出來了,祖母今日就是想借著這件事好好教一教阿嬋,這樣挺好。
不是薑提玉不用教,而是薑提玉比薑執月年長許多,該學的,他已經學會了。
薑綾雲亦然。
畢竟長子長女的分量,在任何家族之中都不一樣。
反倒是阿嬋因為幼年失恃,祖母是對她諸多偏愛與寵溺。
言老太君又問道:“那阿嬋覺得,要怎麼辦呢?”
薑執月被問住了,其實這就是她最擔心的問題。
暗箭傷人,根本防不勝防。
看薑執月被問住,薑二爺不光沒幫忙,還在旁邊兒笑起來:“阿嬋還是小孩子……”
言老太君一個眼刀過去,薑二爺就閉嘴了。
“阿嬋是年紀小,可你像她這麼大的時候,為了不去書院,什麼損招兒都能用出來。”
薑二爺沒忍住,“母親您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呢?”
言老太君淡淡道:“阿嬋隻要學會你三分無恥,事情便可迎刃而解。”
薑二爺沒話說了,對著薑執月點點頭,頗為讚同:“這點我認,你祖母說得沒錯。”
薑提玉在旁差點沒忍住笑,二叔才是真君子。
他二叔可是勇於承認自己卑鄙無恥的人,如何不算真君子呢?
薑執月被老太君說的‘三分無恥’給提醒到了,立即把事情就串了起來。
既然二叔確定並非林玉鐘生父,那這件事就與英國公府無關。
換個角度,從林玉鐘的生父是誰下手。
不必真的去找林玉鐘的生父,隻要把這件事栽到彆人頭上就可解決。
至於這個‘彆人’,也很好選。
誰在英國公府爆出醜聞之後受益最多,就是誰。
甚至,這件事的主謀可能就是那個受益最多的人。
薑執月想著就把話說了出來,果然看到了言老太君和薑二爺兩人讚許的眼神。
“我就說阿嬋聰明。”薑二爺笑眯眯,顯然是對薑執月的話也表示同意。
言老太君也點點頭,“阿嬋要記住,世間人行事,不一定都是君子。”
“有那些個使陰謀詭計的,不必害怕。”
“適當的時候,合適的手段,同樣可以。”
薑執月似懂非懂。
薑提玉見妹妹有些懵懂,輕咳一聲,解釋道:“藏在國公府的棋子不論做什麼,都是陰謀。”
“而借林淨秋給幕後之人一記悶棍,因勢導利,光明正大的動手,就是陽謀。”
“不必過分追求字義,所謂陰謀陽謀都是相對而言。”
薑執月點點頭,眸子裡的擔憂已經全然消散了。
薑二爺笑笑:“那明日再議吧,阿嬋也早些休息,今夜不必擔驚受怕地睡覺了。”
薑執月不好意思地笑笑。
薑二爺在小侄女的笑容中挨了老太君一下。
“你再嚇唬阿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