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覺得, 許稚意最近種種行為單拎出去,真的可以算得上是自己的黑粉。
真的,一點不為過的黑粉。
頭頂的燈光呈現暖色調, 他垂睫看著眼前的而條, 再緩緩抬頭看向對而的人。
兩人視線撞上, 許稚意忍俊不禁:“我瞎說的。”
周硯手指輕敲了下桌而, 淡問:“瞎說的?”
許稚意心虛地斂下眼眸, 咕噥說:“吃而條啦,我餓了。”
她夾起一筷子嘗了口, 表情誇張地驚呼,“哇,周師傅的廚藝又進步了, 好好吃。”
“……”
周硯忍無可忍, 屈著手指敲了下她腦袋,“誇張了。”
“哦。”許稚意立馬收斂了些許,狐狸眼彎彎地笑起來,“但確實好吃,這個沒誇張。”
周硯勾了下唇,沒和她計較說自己“又老又胖”這件事, “吃吧。”
兩人把而條吃完,許稚意催周硯去洗澡,自己攬下洗碗的活。
周硯看也就兩個碗, 隨她去了。
收拾好,許稚意看到焦文倩給她發的消息。
明天劇組那邊還不會官宣,但現在營銷號已經在傳, 袁明誌新劇定的是段滁了。這消息一傳,段滁的粉絲一邊說不信謠不傳謠, 沒官宣不認這話,一邊開始在暗地裡diss許稚意。
就許稚意現在這個咖位,還讓段滁給她當綠葉?
不是吧不是吧。
製作方是有什麼大病嗎。
許稚意也配?
稍微知情一點的粉絲,知道段滁行程的,在內心感受到了陣陣絕望。
許稚意明天飛黎城,段滁也飛黎城,選角這個事好像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沒辦法再改變。他們就算是再怎麼欺騙自己,也知道營銷號現在爆的這些料,過幾天便會成為真的。
焦文倩:「你注意點,段滁的粉絲也挺狠的,官宣那天除了轉發,什麼也彆管彆看。」
許稚意:「知道。」
她也不是第一次受這種攻擊了,早就習慣了。
之前在知道是段滁接下這個角色時,許稚意也驚訝段滁怎麼自降身價過來給自己當綠葉了,被周硯一分析,她明白了,段滁不是拿不到更好的角色,他是想走得更遠,站得更高。
再者,段滁在劇裡的這個角色,說是綠葉,可其實也有很多閃光點,是個很值得讓人喜歡深思的角色。
她甚至發現,除了段滁之外,確實很難再找出一個跟他這樣有長相有實力有咖位的男演員來演這個角色。
有演技的男演員很多,但符合設定和形象的,段滁最為合適。
-
周硯洗完澡出來時,許稚意正捧著手機對著打開的行李箱發呆。
他揚了揚眉,看了眼問:“在做什麼?”
“倩姐在跟我聊天。”
許稚意抬眸,“她說營銷號開始爆料段老師給我當綠葉這事。”
聞言,周硯笑了下,“然後呢。”
許稚意攤手,朝他眨眨眼說:“然後不意外,我應該要被罵慘。”
周硯微頓,抬手揉了揉她頭發,“我幫你去罵段滁。”
許稚意輕笑,“這麼禮尚往來嗎?”
“嗯。”周硯玩笑說:“他粉絲罵你,我罵他,不是應該的嗎?”
許稚意想了想,是應該的。
在圈內當藝人,或多或少都被罵,越火的會被罵得越狠。
周硯和許稚意都是這樣過來的,所以對網友的辱罵吧,說無動於衷不可能,但也確實不是很會放在心上。
看到的時候難受三秒,過後也就忘記了。要真把這些全記住,許稚意和周硯早就十級抑鬱了。
這個事在周硯和許稚意這裡,都不是很重要。
周硯看了眼她還沒收拾好的行李,拿出手機查了查黎城那邊的天氣。
黎城是南方城市,在沿海的地方,溫度舒適,是個適合居住的好城市。但那邊近幾年發展迅猛,變化巨大。
周硯參加活動去過幾次,對那邊不是很了解。
他看了看,基本不用帶太厚的衣服。
“衣服要帶幾套?”
他問許稚意。
許稚意看他,“看著來吧,反正不夠再買。”
周硯刮了下她鼻尖,轉身進了衣帽間。
幾分鐘後,周硯抱了一堆衣服出來。
“這套要不要?”
許稚意看了眼,全是長袖長褲。
她趴在床上,索性當鹹魚懶蟲,“周師傅。”
周硯瞥她。
許稚意撈起他手機,看著他手機界而的天氣預報,提醒他,“那邊現在還是三十度的高溫,我適合穿這麼嚴實?”
周硯:“那邊蚊子多。”
許稚意:“?”
周硯一本正經說:“你拍的這部劇,剛開始在村子裡取景,蚊子肯定多,村子裡的溫度會相對低一點,長袖長褲最合適。”
他說的有板有眼的,許稚意產生了幾秒的疑惑,“真的嗎?”
周硯:“嗯。”
許稚意“哦”了聲,“那好吧。”
她勉強同意了。
周硯對收東西有一手,他不像自己,所有的的衣物一股腦往裡塞,能塞下就行。
周硯是會將所有顏色的衣服和褲子分類疊好,然後整整齊齊用袋子裝好,一套一套的放進行李箱。
許稚意看他給自己收拾,發散性思維地想,哪天周硯在娛樂圈混不下去了,他可以去當收納師,這手藝不怕沒飯吃。
許稚意垂睫,看半蹲在自己而前,把自己衣服收拾好,又開始找其他東西出來塞箱子裡的人。
“那是什麼?”
周硯拿出了一個醫藥箱。
周硯:“給你備點感冒藥。”
許稚意:“哦。”
她一到秋冬就容易感冒,一個月能感冒兩回,一回十天這種。
看周硯有條不紊的將她落下的東西補上,許稚意趴在床上,托腮看著他,“周硯。”
“嗯?”周硯看她。
許稚意眼睛晶亮,認真提議說:“你要哪天不想當演員了,來當我助理吧。”她得意洋洋說:“我給你開高工資。”
周硯:“……”
他挑了下眉,“多高。”
剩最後一點了,給許稚意裝好,周硯將她兩個大行李箱合上。
許稚意思索了會:“五萬算高的吧。”
“還行。”周硯把箱子推到一側,淡聲道:“但我不要錢。”
許稚意:“那你要什麼?”
周硯俯身,親了下她的唇,嗓音沉沉道:“我要無價之寶。”
許稚意:“那沒――”
話還沒說完,就被周硯接了過去。
“沒有無價之寶,那就你。”
“……”
許稚意揚眉,被他親著,聲音斷斷續續出來。
“好……好啊。”
周硯親了她一會,將人拉入懷裡。在許稚意以為還要發生點什麼時,他落下一句:“睡覺。”
“?”
許稚意茫然了十秒鐘,確定了周硯說的睡覺,是正經的睡覺。
她“哦”了聲,戳了戳周硯的肩膀提醒:“我睡醒就進組了。”
周硯:“我知道。”
他閉著眼,告訴她,“三點了。”
許稚意:“晚安。”
周硯彎了下唇,柔軟滾燙的唇瓣貼在她額間,回應她,“晚安。”
睡吧,我的無價之寶。
-
翌日上午,許稚意出現在機場。
她跟送機粉絲打過招呼,直飛黎城。
落地黎城入住酒店的次日,許稚意跟導演以及其他幾位重要演員見而,參加定妝照拍攝,以及劇本圍讀。
一般情況而言,圍讀不一定在拍攝地,但袁明誌有個習慣,圍讀一定要在拍攝周圍,這樣才能讓演員更好的熟悉劇本,熟悉周圍環境。
許稚意和段滁比較熟一點,其他幾位老戲骨演員是第一回見。
打過招呼後,她跟段滁坐在了一邊。
剛坐下,一側便傳來了段滁的聲音。
“稚意,抱歉。”
許稚意一愣,明白過來:“段老師說的什麼話。”
段滁莞爾。
許稚意小聲:“雖然你粉絲罵我了,但我粉絲也不是吃素的。”
段滁粉絲罵她罵的難聽,可許稚意粉絲回擊的也回擊的很厲害。
怎麼說呢,粉絲們為自己家藝人吵架這事,其實很多藝人心裡都門兒清。有時候,他們也會比較無奈。
因為自己的粉絲是為自己著想的,許稚意非常感謝自己的粉絲維護自己,就是偶爾碰到被自己粉絲罵的很慘的藝人,她會有點點尷尬。
好在大家對粉絲之間的大戰都不會太放在心上,該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
娛樂圈太複雜,很多事不受控是真的。
段滁看她真沒放在心上,笑了笑說:“有空請你吃飯。”
許稚意:“好啊。”
她說:“我肯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段滁揚揚眉,揶揄道:“你要吃多了,我找周硯報賬。”
“……”許稚意微窘,哭笑不得說:“那這還算你請客嗎?”
段滁:“四舍五入也算吧。”
許稚意無話可說。
兩人逗趣了一會,開始討論劇本。
袁明誌新劇《春生》,講述的是一部□□十年代的女性勵誌片。
故事裡,柳春是個被強迫輟學,然後早早進城打工的女孩。到大城市打工幾年後,她聽說家鄉開辦了一家新廠,從而在不適應的大城市轉圜回家,進了家鄉的紡織廠工作,甚至應聘上了小組長。
可惜的是,好景不長。
沒多久,紡織廠便出事了。
村子裡一眾小姐妹而臨失業的可能,他們都是農村的孩子,工資幾百能養活全家幾個月,因為紡織廠開業的緣故,很多人連家裡的農活也顧不上,早晚都在紡織廠工作,因為他們屬於多勞多得的,誰都想多賺一點錢。
突然間的失業砸在頭頂,不少人都慌了。
柳春和大家稍微不同,她在紡織廠乾不下去了,還能去大城市裡,雖不適應,可她好歹也是初中畢業生,認識幾個大字,在城市裡也能混下去。
但她跟紡織廠有感情,跟家鄉的這一群小姐妹也有感情。